说了多次,赵匡义也认为对,可最后为什么不听呢
就是这个自信心不足。
所以修寺观佛塔,是为了强加他帝位的正统。
这两年人事换得更凶了,实际有许多缺点也不算缺点,难道想找房杜来做国家的宰相吗恐怕就是房杜来了,赵匡义也不会放心去用。那就是因为伤势,这个谁也不敢打听的。
军中有了消毒的药水,可那时赵匡义是单独逃出来的,没有及时消毒。
究竟如何,大家不可能知道。
伤口发炎,赵匡义也没有隐瞒,但宋九知道,这个发炎会带来一系列的并发症。
柴荣就是这样死的。
赵匡义一旦性命不保,儿子能不能驾驭这些人呢
换自己也会多疑,于是重要的大臣换来换去。
例如小寇,赵匡义不相信小寇吗,固然小寇有很多缺点,但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这些想法,使得赵匡义对谁也不敢相信了,那么就换吧,屁股还没有坐稳呢,就换了下去,谁还能掌握到大权
“陛下也要让你”潘怜儿担忧地说。
“我很自觉,到时候要么退吧,要么主动下去,不必要招腥臊味。”
“这不公平。”
“怜儿,你只看到坏的一面,可曾看到好的一面。虽然人事在变动,然而谁下去不是第一等的州府长吏许多人甚至戴着宰执职官下去的,薪酬少了吗难道非要象前朝那样,不好意思换,那就杀吧。两样,你如何选择”
这曾是真谛。
但小寇依然不明白。
“那为啥官人还将他们喊到家中”
“江政说得不对,可用心却是好的,那些叛贼当真个个是贼盗吗难道四川有那么多坏人”
“有啊,杨国忠。”
“双儿,不错,有杨国忠,也有杨雄,李商隐。江政用心是好的,为什么遭贬,正是避嫌二字但我不想给他们负担,故将他们喊到家中,实际如何做官,他们心中都有数。所以说一说,主要是宽他的心。让他安心在下面。若是做好了,还能上来。”
有的话宋九就不说了。
这些年用书院子弟多了,可真正上位的,只有一个王化基。
可王化基不同,他还有一个身份。进士。
然而书院教导的主要是所谓的杂学,能有几份心思放在经义诗词歌赋策论上因此这么多年来,只中了十一位进士,尽管每年有许多人参加科闱。
也就是除了进士外,最高官员就是江政。
不是国家不敢用书院子弟,相反。自从苏士衡死后,书院子弟进入官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在高级官员上用得还是很少,原因简单,自己渐渐开始挡路。
这个也没有关系,自己一下,马上这些人会陆续上来。从那一类人用官也无妨。甚至因为教育方式不同,书院子弟出良吏比例最高。
但可能书院子弟拼过进士吗
拼不过,不是拼不过进士,是拼不过孔子,拼不过尊尊亲亲。
自己下去了,能拿得出手的书院子弟官员能有几个实际宋九对江政一直很关注的。
与私情无关,相信自己一退。宋朝对自己不会薄。现在还未到后来完全颠倒黑白的党争时代。
他关注的还是物格学的发展。
不指望书院子弟成为主流官员,但有大量官员存在,国家就会持续地对物格学关注。长久下去,科学就会进入所有人视野。不错,拼高官是拼不过进士,可实用呢。那怕不做官,只要在书院学上十年八年,这个恐怖的学问,放在哪儿都有作用,而非是象一个书呆子。考不上进士,一家老小跟着受罪,有时候妻儿老小全部饿得呆眼翻白。
于是宋九改变了主意。
他在政事堂议政时说道:“陛下,臣在西府闻听王继恩在益州手握重兵,既不剿也不安。只知日夜宴饮作乐。然而叛贼却得到喘息机会,再度攻城略地,以至益州周围城寨一起失守,城门昼闭。望陛下派一重臣前去巴蜀,一勒令王继恩出兵,二安抚百姓。”
宋九有点儿弄不懂王继恩想法。
他能打胜仗,同样是磨砺,在北方呆了很长时间,那是在与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战斗。这个履历替王继恩积累了一些军事才能,加上敌手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连战连捷。
可拿下成都后,开始不动弹了。
军务是西府的事,宋九没有下令督促,因为他心中同样在犹豫不决。凭眼下的官兵,还不能做到驱逐这场大戏的。所以在等背嵬军成形,天气稍稍凉快一点,让背嵬军完成这个任务。
为什么要对夔峡蛮动手。
主要是看不惯,而且会影响朝廷在西南的发展。若是朝廷强行动手肯定蛮人不满,可是义军过去,那就与朝廷无关了。这也许不及北方重要,但眼下就能办到。想要再次对辽国动手,那个情况更复杂了。不要认为辽国就完蛋了,就是失去了燕云,辽国也未必小视。
现在宋九想法改变。
做得好,夔峡少数民族同样开始阳光普照,但会死许多义军,无论朝廷对他们怎么称喟,是叛贼,盗,匪,事实都是百姓。
若是有聪明人与蛮首联手,又会事态严重。
无论那一种结果,最后都会招人批评。
不执行这个策略了。
因此巴蜀务必要速速平定。
但就是西府不下令,王继恩负责剿匪事宜,也要动手。
并且宋九又听闻王继恩军队开始有抢劫平民现象发生了。
就不知道王继恩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挟功望赏这不是在犯糊涂吗,赵匡义急了,他都下诏将成都府再度改成了益州。
赵匡义说道:“卿言之有理,实际朕早诏辛仲甫,可是辛仲甫病重,朕也不知用那个人选。”
苏易简道:“臣推荐虞部郎中张咏,他此行必能替陛下分忧。”
“张咏”赵匡义讶然道。
宋九忽然笑了起来。
大家都有故事,包括宋九。然而这个张咏故事很多。
首先是急性子,他年轻时在吃馄饨,头巾带子长,连续几次垂在碗中,他大怒地将头巾扯下来,塞到碗中,喝道:“但请吃。”
后来做知县时,一个管钱小吏藏了一文钱出库房,被张咏发现,于是笞打惩戒,小吏不服,你有本事杀我啊。张咏写了四句判词,一日一钱,千日一千,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于是拨剑将他斩杀。
一文钱不能杀人,然而我抓住你是一文钱,这么多年你做小吏又偷了多少文钱,由此可杀
实际就是急性子。
虽然为后人留下一个水滴石穿的成语,赵匡义却不放心哪。
这人放在自己身边写写文章还是不错的,或者做做事也可以,若放在四川,那还了得,不知得杀多少人。
“臣可以替张咏担保。”
赵匡义没有立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