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星河之主曾经这样告诉自己。而现在想来,星河之主的话其实值得怀疑。
恐怕,除了自己和歌特,埃里奥斯在浮空城还有其它情报来源还是说
“不知你们究竟在盘算些什么,传奇法师们”莱维嘴角露出笑容,“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
芙兰从未想过,时间可以过得那么快。
每天早上,雷都会为她的演唱伴奏。当她离开小楼,雷便和他那个叫西蒙的朋友一起,把家里的一切收拾的井井有条。晚上,雷总会为她单独演奏几曲,大都是她从未听过的。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
“喏,将军。”
芙兰让自己的“后”向前走了一步。黑白两色的六十四格棋盘上,芙兰所执的白子已经对歌特所执的黑子形成了围堵之势。
而歌特困扰的盯着棋盘。
“我输了。”半晌,他说道。
“可你还没有被我将死呀。”
“三步以内肯定会死。”歌特摇头。
“好吧。”芙兰愉快的说,“我同意你认输。再来一盘吗”
“没问题,小姐但我觉得我没有胜算。”歌特苦笑道。
西蒙在清理储藏室的时候发现了一套陈旧的棋具。当芙兰看到房间里的棋盘和棋子的时候,便跃跃欲试的要和歌特下一盘,而歌特也没有拒绝他对自己下棋的水准颇有自信。
可是迎接歌特的却是连续的惨败。
“你说你会下棋我本以为你擅长下棋呢。”芙兰说。
“我以为我很擅长”歌特满脸无奈。在曾经的黑暗使徒之中,他的棋艺仅次于贝蒂珊,哪知道在芙兰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你真的没有专门练习过下棋吗,小姐”歌特忍不住问。
“没有人愿意做我的对手。”芙兰摇头,“小时候贝蒂珊姐经常陪我下棋,可是后来她一直输给我,就也不怎么和我下了。”
好吧歌特心道,芙兰,黑暗使徒中已经没人是你的对手了。
“呐,小姐。”歌特说,转移了话题,“我还是为你演奏一曲吧。”
“不想继续下了吗那还真是可惜”芙兰遗憾的说。
歌特指了指窗外连绵的夜色:“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为您献上一曲,然后您就该休息了。明天您还有重要的工作吧”
芙兰点点头。再过两天,第六十九区的各大帮派将会决定下一个月的劳动分配,芙兰也必须尽早为“冥蝶”选定出战的战士名单。
“既然这样,我就弹一首可以安神的曲子”
歌特的指尖,仿佛跳舞一般,开始在黑白两色的键盘上倾泻出优美的曲调。
“雷。”很少在演奏进行到一半打断的芙兰轻声道,“你的钢琴,是跟谁学的”
“我必须得回答吗,小姐”歌特一边弹琴,一边说道。
“又不是什么秘密。”芙兰说。
“跟那位大人,小姐。”歌特平静道。
“那位大人是你原先侍奉的那位法师大人吗”芙兰吃惊,“我还以为,很少会有法师对音乐感兴趣呢。”
“这件乐器也是法师发明的,不是吗”歌特温和的说,“那位大人很喜欢音乐。他教了我很多,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他的恩惠。”
“可是”芙兰低声说,“他驱逐了你。将你从上层空间,扔到这个第六十九区”
“我能理解他,芙兰。”歌特说,失去施法能力,被老师关押在地牢的一幕幕在眼前一闪而过,“确实,我憎恨过他”
“那位大人的性格,和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相比有了很大转变。他不再是那个总是微笑着的,和善的长辈,只是一位偏激而喜怒无常的黑袍法师。”
“是是什么让他改变的”芙兰忍不住问。
“那,是什么让伟大的城主大人改变的”歌特反问。
芙兰沉默。
在黑色浮空城,乃至于在整个埃里奥斯,这是人人知晓的历史。埃里奥斯自建国以来最为年轻而强大的传奇法师,伟大的帕拉梅德斯,公然拒绝了成为埃里奥斯法师议会下一任议长的邀请,并开始建造黑色浮空城。他的名声吸引了数不清的移民加入这座新兴的都市当时没有谁预料到,不到二十年的时间,这位帕拉梅德斯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甚至在大陆上的普通人心中,黑色浮空城俨然成了邪恶和恐怖的代名词。
“有人觉得,城主大人已经有所反省了。”歌特说,“确实,他在战争的业火中保护了这座都市,变成了隐身于幕后的统治者,但据此就说他有所醒悟还为时尚早我所追随的那位大人也一样。我期望着,城主大人也好,那位大人也好,有一天,能回归过去的自己”
“你好像很熟悉我们的城主大人。”芙兰惊诧。
“我所侍奉的那位大人对城主大人非常熟悉。”歌特回答。
不仅仅是熟悉,歌特心道。
我所侍奉的那位大人就是伟大的帕拉梅德斯先生本人啊
一曲奏毕。
“到此为止。”歌特起身,“抱歉,本应是平缓的曲子,最后却弹得有些激昂了。”
芙兰轻轻摇头。
“这样的演奏,”她若有所思的说,“也很有韵味”
“是啊。”歌特感叹,“同样的曲子,演奏者的心境不同,表现出来的效果也会完全不同”
“或许,这正是音乐的魅力吧。你用一颗怎样的心对它,它也会用一颗怎样的心对你。”
“”
芙兰沉默。她久久思考着歌特的话语。上一次听见类似的话,还是在贝蒂珊在世的时候
歌特却没有发现芙兰的异状:“我要走了。小姐,晚安”
“等一下”
芙兰起身叫住歌特:“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歌特有些惊讶:“请讲。“
“以后,直接叫我芙兰就好。我也会叫你约翰,可以吗”
歌特转身,对芙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当然可以,芙兰。”他笑着说。
第八章芙兰的犹疑
第二天清晨。
芙兰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天光尚暗,少女没有惊扰任何人,而是独自离开小楼,漫步在第六十九区薄雾笼罩的街头上。
这一夜芙兰睡得很不安稳。一想起自己昨晚对约翰所讲的话,芙兰心中便充满了犹疑。约翰他会不会把自己最后的话语误解为某种的暗示若是那样
“不,那不可能。”少女摇头。
约翰雷是个很正派的人。他绝不会对自己做出任何失礼之事,芙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