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的头发大大破坏了他的威严,司南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缓缓地走了过去:“有事”
那人依旧冷着脸,问道:“你多少级了”
司南略一迟疑,随即回答:“四十二。”他这个级别并不突出,所以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那人皱了皱眉:“会引怪吧”他这话本来只是必然流程,只要司南回答是他就可以继续说下去,怎料司南摇摇头,笑道:“从没引过,你教我如何”其实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虽然自己没干过,但司南并没少看别人引怪,致使对方既然这么问了,他不请教一下会觉得很对不住。
冷面男子的脸很明显黑了一下,用极其明显的打量菜鸟的眼神打量一下司南,而后不甘不愿的做了简单指导。
“多少级的怪要引多少个”司南心知这人大概是需要引一些怪来做些什么,看他神神秘秘的将半个身子藏在树后,他的好奇心轻易被勾搭起来,因而也就没有在意他话语中不客气的指使意味。
那人冷冷道:“看着办,尽你所能,多多益善,越高级越好。”
司南好脾气的点点头,扭头去寻找自己能“看着办”的怪去了。
看那人的样子那么拽,想必太低级的怪物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司南微笑的想着,掏出地图检阅了一下,确定了一个方向后朝黑熊的聚集地出发。
他对自己武功的优点和缺点都比较了解,剑法的杀伤力虽强,但是太耗内力,不能久战,轻功虽然灵巧,但奈何速度不佳,以他这个状态,只能去引一些速度较慢,并且不够灵巧的怪,附近能够满足他要求的也只有这皮糙肉厚的黑熊。
轻手轻脚接近一只,出剑,逃跑;再靠近另一只,出剑,再逃跑;如此反复七八次后,司南开始觉得带着一串怪有点吃力了,于是放弃继续寻找目标的打算,灵活的在密林中穿梭,身后跟着七八只嗷嗷嚎叫的黑熊。
也许是司南的剑法杀伤力太大,让每一只黑熊对他的仇恨都迅速飚到了最高点,一路跑下来,一只掉队的都没有,让司南握在手上准备随时回去补上一下的长剑生生没了用武之地。
“喂,还在不在”快要跑回出发点时,司南大喊出声,那人还待在树后,见司南回来了,正想问他为什么这么慢,突然瞧见他身后一队黑熊,神色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镇定。
四十二级在目前来说实在不能算是太高的等级,他原本没指望司南能引来多少强力的怪物,又懒得问明司南的实力,故而随口说让他尽力而为,可他没想到司南尽力而为的后果居然这么恐怖。
司南引来的这一种黑熊全称深林野熊,等级在五十级上下,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攻高防高很是麻烦,一下子来这么多皮糙肉厚的家伙,让冷面男子很是后悔当初没耐心说清楚。
“你快点”顾不得多想,那人冲司南大叫,看着司南跑过某一个区域,一步,两步,三步
司南脚下不停,眼角瞥见他一直按在一棵粗大树木后的右手微微动了一下,只那么细微的动作,他身后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他刚刚跑过的地方,地面突然下陷,一道五米长两米宽的坑壑呼吸间成型,至于具体多深以司南现在的角度,还看不见底。
黑熊回避不及,一只跟着一只陷入深坑,只是最后一只跑得慢些,没来得及踏上地面的下陷范围,幸运的逃过第一劫。
陷阱司南好奇的想跑回去看个究竟,也打算顺便把那只幸运的最后一名解决掉,那冷面男子却大喊一声:“别动”后三个字“还没完”喊出口后,深壑两旁大树的枝叶一阵颤动,随即洒下的是一片疾雨,由长约八寸两端尖锐的钢针构成的疾雨。针雨密布的区域大致与深壑温和,只是有几枝钢针稍微越出范围,扎在树干上,足足嵌入二三寸。
司南想象了一下钢针打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打了个冷战,虽说他见识过夜神的暴雨箭,这针雨的力度比起夜神的箭稍稍弱上几分,只是数量上的优势充分弥补了质量上的少许劣势,那些原本以皮厚血长著称的黑熊经过两番针雨扫射,居然已经半死不活了。
那冷面男子松了口气,右手最后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收回来,这回密林四周倒没什么大动静,只是深坑中惨号不断,司南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一看,这坑大约有四米深,距坑底一米深的泥土壁上探出二十多支尖利的钩爪,扣进皮毛血肉之中,残忍地、毫不留情的将黑熊们牢牢地锁住。
手上的猎物自然不会束手就范,可越是挣扎,那钩爪便铰得越深,或者硬生生的撕扯下大块皮肉,鲜血四溢。
毒,太毒了
司南瞅了一眼跑到陷阱边缘视察战果的冷面男子,心里只涌现两个字:变态
做出这种能活活把怪物折磨到生不如死的陷阱,这家伙绝对是变态
他却忘记了,怪物们之所以此时还苟延残喘着不死,全是因为他引来的是皮厚血长的黑熊的缘故,如果换作是别的怪,早就一命呜呼去见主系统了。
那人眉头微皱,专心瞧着坑底的变化,却浑然忘了还有一只幸免于难的黑熊留在地面上,那个幸运儿虽然也吃了几根钢针,却没有伤着要害,无甚大碍,此时危机已过,他竟撇下司南,挥着巨掌朝那人头上拍去
这人未免也太过大意。
虽说不喜欢他无礼指使自己的口气,但司南却从没想过要害死他,故意引这一队黑熊来,大半是有些捉弄的心态,所以见那人有性命之忧,司南毫不迟疑的挥剑迎上去,硬是架住了那即将拍下的熊掌。
才看看架住,司南手臂一颤,深吸一口气才握稳剑:好大的力气。他这是仓促为之,仗着七杀剑攻击力强悍才勉强挺住,顺利将黑熊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后,司南不再傻乎乎的和黑熊硬拼力道,一剑狠过一剑的招呼去,一分多钟后,将其逼下深坑,和他的同伴同呼吸共命运去了。
逃过一劫的冷面男子好像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的遇险和获救,司南和黑熊打斗的时候,耳旁只听见他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强度,什么结构,什么机簧一类的词。
直到最后一只黑熊掉进深坑,落入他的视野,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看着一旁长剑染血的司南,豁然明白自己差点儿就要往重生点报道去了。
司南莞尔:这人对于自己的陷阱未免太过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