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在圆月的映照下显得各位柔和。
她家住在清静的半山腰,所以下车后,除了要走一段街道外,还要经过一小山坡后才能到达。
或许是因为夜深了,在回去的路上几乎没有看见行人经过。
她熟练的走到一个角落旁,从钱包中拿出些零钱,放进一个摆在路边的兜里,兜旁边躺在一个年迈的乞丐。
对于她一向的义举,我从来都不置评论。我认为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所以对于这种爱心行为,我向来表示中立态度。对比之下,她的心肠比我好太多了,凡是见到年迈无助的人,都乐意慷慨的帮上一把。
她忽然对我说:“有一次,我看见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妻在街边行乞。脚步比较稳健的妻子负责参扶着行动不便的丈夫,丈夫不时用那颤抖的手替妻子拨弄被风吹乱的头发。看到他们如此恩爱的样子,当时我真的好羡慕哦”
“你羡慕”我不解的问道。
“这便是真正的白头偕老,我真的非常羡慕。”
“等我们老了,也来试试这样“摆摊”赚外快。”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我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呵呵估计还不够我们吃个饭呢。”皓齿从月牙般的笑脸中露出。
“走吧,已经很晚了,你爸爸妈妈一定等急了。”
我牵着她手走到街道的尽头,前面迎来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影,对此我们都没有在意。因为她爸爸的关系,在这一区的治安非常不错。
当然那人从我们身边经过后,忽然一道刺骨的疼痛从我后背传来。我马上将她搂在胸前,反手一个肘击向后撞去。
“当”一声,只见一把带血的匕首从偷袭者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快跑”我立刻拉着还未有反应的她往前面冲去。
但前路却被数条黑影所堵截。
她马上拿起手机想打电话报警,却被从左边阴暗小道中闪出的人影所击落。
此时前前后后一共涌出二十多条黑影,他们的手上,无一不拿着长长的凶器。
匕首上似乎涂有麻药,麻痹感渐渐从被刺中的伤口向身体迅速的扩散。
“嘿嘿小子,想不到能在这里遇上我吧。我已经找人刮你很久了。”令人恶心不已的声音在人群中发出,同时一条黑色影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藉着月色,我认出那张丑恶无耻的面孔。
两周前,我偶尔的经过一条小巷,看见有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围着向几名学生进行勒索。我一时义愤填膺,冲上去打倒了他们,虽然让他们逃走了几个,但我还是成功的将其中两人交到警方手上。而他便是幸运逃出的几个之一。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兄你啊。失敬失敬。”我独自走上前,作了个揖向他打招呼道:“当日匆匆一别,小弟真的非常挂念老兄你啊。”
我的异常举动,让他一时间糊涂起来。趁他大脑还在迷糊未能反应,我连忙挺身急冲对着他鼻梁便是一拳。
“啊”一条拖着鼻血的人影向后倒下。
不好,看来麻药的效果已经影响我的速度和力量,如今勉强全力挥出的一拳竟然还不能让他昏迷。
我马上退回她身边守护,此时右边的一条水管已经不待招呼的向我砸来,我慌忙举手架挡
逐渐无力的四肢和迟钝的反应,使我很快便被围殴击倒在地。
此时,她也被对方给胁持了。
“ken你怎么了”她用自己虚弱的身体在不停挣扎。
“小子,不错嘛,中了麻药还能挺那么几下子。要就给我挺久点,看着我怎么在你面前玩你的马子。你马子还是少有的正点嘛”那张恶心的脸凑到我心目中的女神面前恶心的笑道。
“滚开,你这头丑恶的狗”若怒气可以杀人的话,这必定是她今生唯一一次想杀人,因为面前的恶棍打伤了她心爱的男人。
虽然身体的反应迟钝了,但是我的头脑还很清醒。
“哈咳哈”我奋力扭动不听话的身体,用肩膀支起半身大声笑道:“如果你咳咳知道她的身份,我保证给个天你作胆,你也不敢碰她。”
拖延和抛浪头才是救她的方法,假若此刻我表示出愤恨或者求饶,只会更加刺激他的兽性。
我的恐吓似乎对周围的人都起到作用,因为所有人的气焰似乎都一下子消弱了不少。
“哈哈咳咳”我吐出一口闷在肺里的淤血,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自然知道为何这区会成为少有的净土。不怕告诉你,她可是姓文的。”
“扑通”,听到我的话后,竟然有木棍掉落地面的声音。看来我的话吓得他们有些人手里的凶器都拿不稳。
在亚盟,若商业方面李家是龙头的话,那文家无疑就是黑道的教父。虽然她父亲自八月战争后就金盘洗手,但现今黑道依然把文家作为精神领袖来尊重。而文家在金盘洗手前,已在白道中撑起的众多特殊复杂的关系网。许多场合,只要文家的人愿意开口说话,黑白两道的冲突马上就能得到有效的缓解。所以现在的文家,对于黑白两道来说,无疑的成为一个影响黑白平衡的砝码。假若文家出了事,平衡打破了,无论是对于黑道还是白道,都是一场难以估计的灾难。
还未止住鼻血的他,自然也不敢冒犯这个禁忌除非他愿意被全球黑白两道追杀和通缉还有家人被全灭,马上识时务的远离我的女神。
连锁住她双手的人,也不知觉的松了起来。
看到他们害怕的样子,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嘿嘿,小子,你别得意。她是文家的,我不敢动她,但不代表我不敢动你。”
气急败坏的鼻血虫,抄起一根水管便向我冲来。
莫非我将毙命这个无能的垃圾手上虽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我已经向她作出了承诺,要陪她一起终老。我不能就此死去
但无奈我麻痹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指挥,眼睁睁的看着那根水管向我袭来。
“ken”虚弱的她不知道何处使出那么大的劲,竟然挣脱了束缚,扑到我身上来,为我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滚烫的热血滴入我无神的眼楮,唇角淌进咸而苦涩的泪水
我只感觉那一瞬间,不仅心脏停止了跳动,连时间仿佛也在此刻完全静止。
天地间除了她那挂着幸福的笑脸外,别无他物。然而这一刻,我竟然悲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无法呼喊出她的名字,只能从喉咙里撕出一丝丝沙哑的吼声
后脑部不住淌血的她,渐渐无力支撑,把头靠在我脸上
我想使尽全身的力量,用手去托起她那已缓缓垂下的头,让她那慢慢合上的大眼楮能好好的望着我。但无论我大脑怎么想,身子怎么甩,失控的双手依旧无法挪动分毫
她此生为我所流下的最后一滴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滴入我的口中。
牙齿也被咬裂渗出阵阵血水,但无法动弹的我,只能含着混有她泪水的鲜血,眼睁睁的看着贴在我脸上的她,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啊”这是我在她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所能作出的唯一事情。
此时天地间,除了她逐渐冰冷的躯体外,我已感觉不到还有其他事物存在。
在喊完那最后的一声外,我只知道世界成为一片永久的死静
“嘀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