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长鞭,转身后望。
车后的两人两骑也一起飞旋,掉转马头,静望来路。
来路上,整个儿的被黄尘笼罩着,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黄尘里的,但是黄尘外的却能看得清楚异常。
天爷车把式,还有两匹黑色位骑上那两位,一个个杏眼桃腮,眉目如画,居然都是女
的,看年纪,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只听车里传出了话声,甜美。清脆的京片子:“红菱,不许轻举妄动”
敢情,车里还有位姑娘
车把式也好,马上的两位也好,显然身份都不如车里那位,都是随从下属,随从下属都
一个个杏限挑腮,眉目如画,车里那位的容貌风华如何,似乎就可想而知了。
车把式想必叫红菱,只听她道:“姑娘您听见了”
车里那位“嗯”了一声:“他躲你那一鞭的身法极其奇奥,而且分寸拿得恰到好处,我
从没见过。”红菱柳眉一扬,道:“待会儿您可以再看看”
就这车马停稳,说了两句话的工大,黄尘里走出个人,当然是郭怀。
他从弥天的黄尘里走出来,身上却没沾黄尘,一丁点儿也没有。
而,红菱跟马上的那两位,谁都没留意这一点。
她们只留意了另一点。
只听马上的那两位,左边一个脱口轻呼:“模样儿长得挺好的。”
三位姑娘的眼都够尖,谁都清楚的看见了,红菱跟那另一位,心里都同意这一位的看法
与说法,只不过都没说出口来,再看,她们俩微一怔,吹弹得破的粉脸上,都浮现了讶异的
神色。
不知道她们是没见过这种好模样儿的,还是没想到此时此地也会碰上了这么个好模样儿
的随听车里那甜美的声音道:“紫鹃,姑娘家也不怕人听了笑话”
叫紫鹃的那位低声道:“真的,姑娘,真的是少见的好模样,可就是人寒怆了点儿。”
车里那甜美的声音道:“跟我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不要以衣着取人。”
紫鹃道:“姑娘,我可不是没说他模样儿少见啊”
车里那甜美的话声道:“好了,已经近了,不要再说了。”
不知道那位姑娘在车里看得见还是怎么,不过,车篷密遮,车帘低垂,她人在车里,应
该是看不见外头。真的,就这几句话工夫,郭怀真已经走近了,他看也没看车马一眼,继续
往前走他的,竟然要过去。红菱头一个忍不住了,一声冷喝:“站住”
郭怀倒是很听话,他站住了,但却低头往身后望望,然后再回过头来望红菱:“请问,
姑娘可是叫我”对于这么一位车把式竟是位美姑娘,他似乎一点也不诧异,一点也没觉意
外。
红菱冷冷道:“这条路上除了我们,就只有一个你,不是叫你叫谁”
郭怀没在意红菱的语气,一点也没在意道:“那么,姑娘叫住我,有什么见教”
红菱道:“车马老远来了,你走在路中间还不知道让,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是活腻了
也不应该拖我打人命官司。”郭怀仍然没在意红菱的语气:“姑娘冤枉我了,我要是没让,
怕不早就躺在路中间了,还能站在这儿跟姑娘说话么”
红菱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奈何是强词夺理,你是让了,可是你让得
迟了点儿,马车差点儿没撞到你,你难道麻木不仁不知道。”
郭怀还是没在意红菱说话的语气,道:“或者我是真让得迟了点儿,可是姑娘抽了我那
么一鞭,是不是也该扯平了”
红菱一怔,一时没能答上话来,粉睑涨得力之一红。
紫鹃说了话:“本来是该扯平了,可是她那一鞭没抽着你。”
郭怀微一怔:“这倒也是实情,那么三位姑娘停下车马这儿等我,为的就是那一鞭没能
抽着我,心里的气难乎”紫鹃点了人:“不错。”
郭怀道:“那容易,如今我就站在这儿,让这位赶车的姑娘再抽一鞭就是了。”
紫鹃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梦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一个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才好。红菱刚被堵了一句,一时没能答上话,心里正恼,听郭怀这么一说,她是三不管的点
点头:“好极”话落,扬手,玉腕微振,长鞭像灵蛇,鞭梢儿带着呼啸,疾如流星的向着
郭怀飞射了过去。她认为郭怀只是这么说说,她真出了手,他一定会躲,她要看清楚,这回
他怎么躲,也好让车里的姑娘听听,他用的是什么奇奥身法。
她是这么想,不只是她,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但是她错了她真料错了,郭怀没有躲,不但没有躲,站在那儿身于一动不动,居然连
眼都没眨。不但是红菱大感意外,就是紫鹃跟另一位也大感意外。
紫能脱口叫道:“你,躲”
来不及了,她叫迟了
红菱也来不及收手,就是想把腕子偏一点都来不及。
眼看,奔电似的鞭梢就要抽中郭怀的脸。
突然,车里响起一声娇喝:“红菱,站稳了”
只见,车后的车篷微微掀动了一下,旋听“叭”地一声轻响,鞭梢儿倏然断了。
断下的一截擦着郭怀的脸射过,“笃”地一声,竟然射进了郭怀身后的一株树干里,几
乎射进去了一半,露在外面的一截,挺了一下才垂下去。
与此同时,那鞭梢儿崩断的一震之力,把后半截皮鞭带得往上激扬飞起,也带得红菱立
足不稳,身躯猛一晃。幸亏,红菱听见了车里姑娘的那一声,立即探左手抓住车辕,不然的
话她整个人非栽下车辕不可。不过是根软软的皮鞭,到了这位红菱姑娘手里,劲道竟如此威
猛,足能穿金裂石,委实令人咋舌。而,车里姑娘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不但能及时截断鞭
梢儿,那一震动余力还险些把红菱带下车去,应变之快,力道之强劲,更不知又高过红菱多
少。连紫鹃跟另一位都吓傻了,看呆了。
要是传扬出去,就是天下武林也一样会为之震动。而,郭怀仍然平静安详,他像不懂武
技,甚至像个没事人儿,他只向马车拱了拱手:“多谢姑娘”
话落,他就要走。
车里的姑娘说了话:“请等一等。”
郭怀收势停住:“姑娘还有什么教言”
车里的姑娘道:“只这么一声谢就走”
郭怀道:“看姑娘刚才出手施救,姑娘应该是个明理的人,姑娘既是个明理的人,那就
该知道,虽然是一声谢,对我来说,那已是很多了。”
“呃怎么说呢”
“为消这位赶车姑娘的气,我情愿挨她一鞭,事实上我没有躲,没有动,确实准备挨这
一鞭,而姑娘及时出手阻拦,那应该是姑娘你自个儿的事情,我原没有必要向姑娘致谢。”
紫鹃身边那一位怒叱道:“住口,你再不知好歹”
gu903();只听车里的姑娘道:“蓝玲,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事实上他说的很对,他愿意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