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上座。”得知眼人是威远将军,王以明态度立刻恭敬万分,“您要不上到二楼雅间?”
保家卫国的将军,人人都得尊敬。
“就在这儿吃,哪儿不是样。”秦将军在边关风餐『露』宿,吃过干粮野菜充饥,对场地没么多讲究。
他并不重口腹之欲,实在是陆丞相夸得天花『乱』坠,他听得馋虫被勾,心里不信有这样夸张,这才来探究竟。
王以明请他就座,吩咐厨做两道招牌菜,做几盘下酒菜。
秦将军等得百无聊赖。这酒楼装修得雅致,该是文人雅士爱来的地方,但他个武将,对字画欣赏不来。
等招牌菜上,勾人的香气扑鼻,秦将军这才神『色』正。
只见白菜水嫩青翠,雕成朵花绽开的样子,颇秀『色』可餐。鲑鱼状似松鼠,表面金黄,淋着浓郁的糖醋卤汁,还冒着腾腾热气。
单看卖相是极好的。
“倒是花里胡哨。”秦将军拾筷子,拨开金灿灿的表皮,翻出里头嫩白的鱼肉。吃进嘴里咀嚼几下,漫不经心的神『色』就散了,只觉鱼肉酸甜可口,甜而不腻,是从没尝过的滋味。
他眼睛亮,赶紧夹了几筷,越品越觉得回味无穷,就着米饭吃,眨眼就用了碗饭。盘鱼被吃得干干净净,桌上其他菜都还没过。
秦将军意犹未尽:“添碗饭。”
他年轻胃口,能吃两碗米饭,最近几年许是年纪上来,曾经打仗饥顿饱顿伤了胃的弊端显出来,总是没什么胃口,已经很久没吃得这么尽兴。
王以明眉开眼笑:“这就给您添。”
这反应才对嘛。就说没人有可以抗拒这两道菜。
添了满满碗白米饭,鱼肉已吃完,秦将军仍恋恋不舍,连汤汁都用来拌饭,丁点儿没浪费。如此下饭了半碗,这才夹白菜,清爽的口感化去鱼肉的酸甜,让秦将军是阵惊叹。
酒足饭饱,秦将军要掏钱结账,花颜已开口道:“今日开业酬宾,十位客人都免单,将军慢走。”
这也是皇殿下的意思。第天主要是了打响名声,免去的账权当是支付了十位客人给酒楼的宣传费。
秦将军赞赏地看了他眼:“你家倒惯会做人,东也好,生意不会差。”
花颜笑道:“承将军吉言。”
秦将军出了酒楼,骑上马正准备打道回府,迎面就碰上了柳府沈府的座驾。
四世家关系都不错,但总有亲疏之分。柳家主与沈家主就是沈鹤洲柳雁声的亲爹,官拜品太尉与御史夫。两家是世交,两位家主常道聚会,关系就跟秦将军陆丞相样好。
柳太尉是个老饕,平生最爱品尝美食,舌头刁钻的很。曾游历天下,只搜寻天下美味,还专编撰了本《天下美食谱》,给菜肴做排名。他常来玉华街,只光顾珍味楼。
珍味楼是玉华街生意最红火的家酒楼,以招牌菜“糖醋鲤鱼”而闻名。柳太尉曾夸过这家的糖醋鲤鱼“世所罕见,难以企及”。谁不知柳太尉口味挑?能被他如此盛赞的定有两把刷子,不少人慕名而去,觉名副其实。从此珍味楼蒸蒸日上,生意兴隆,人气就没下来过。
今日花满楼开张,整条街的酒楼都派人打探敌情,只有珍味楼不如山。他家掌握着糖醋鲤鱼的独家秘方,谁也抢不走他家生意。倒是其他酒楼已被珍味楼挤得快失去生存空间,才么担心多个花满楼来分杯羹。
秦将军见了柳太尉沈御史,几十年的同僚,自要打声招呼:“柳太尉,沈御史。”
两名家主也回礼道:“秦将军。”
“柳太尉来珍味楼吃糖醋鲤鱼?”秦将军闲聊道。
沈御史笑答:“除了珍味楼,还有哪道菜能让老柳心心念念,年跑个七八十回?倒是秦将军可是这玉华街的稀客,今日怎么想来这儿了?”
秦将军道:“这条街新开了家酒楼,刚尝过家的招牌菜松鼠鳜鱼,比珍味楼的糖醋鲤鱼滋味还好。”
柳太尉不信:“怎么可能?尝遍天下,没尝过比糖醋鲤鱼味道更好的鱼了。”
“爱信不信,酒楼就在玉华街尽头,叫花满楼,你亲自过去尝尝不就知道了。”秦将军轻哼道,“十个还能免单,去晚了可就没了,明日还得过来尝尝。”说着就扯缰绳,扬长而去。
留下柳太尉沈御史两人面面相觑。
沈御史问:“还要去珍味楼吗?要不去花满楼尝尝?”
柳太尉不屑顾:“秦守城懂个什么美食?之请他尝苦心搜罗来的美酒佳肴,请的都是名厨,他非说他吃过的糟糠菜没区别,是囫囵吞枣,牛嚼牡丹!他说的话也能信?”
嘴上这么说着,脚步却诚实地往玉华街尽头走。
沈御史:“……不是说不信他的话?”
柳太尉面不改『色』:“它免单,去趟不亏。”
沈御史忍俊不禁:“柳家百年世家,竟还贪这顿便宜?”
“你不懂。”柳太尉叹气,“雁声这年在宫里,不就传信跟哭穷,说宫里日子维持不下去了,还得救济他。钱不能『乱』花,能省则省。”
两人不抱什么希望地进入花满楼。
半个辰,柳太尉沈御史『摸』着肚子红光满面地出来。
要让他们怎么评价这顿饭呢?
是柳太尉当场掏出《天下美食谱》改写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