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2)

等离开长安后,也自然要将他们带上,说不定以后能有机会,让他们看见她“年轻”时的模样。

刚从矮几下来,药堂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田芽看着那个面孔陌生的年轻男子,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已经要闭堂了。”

那人却说:“诊个脉的功夫,不过片刻,阮医姑不会对病患拒诊吧?”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好似让人寻不出拒绝的理由。

阮安面若冰霜地看向来人,拒绝道:“殿下是大骊的郡王,有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太医能给你诊病,您何必跑到我这处偏僻的药堂来看?不嫌麻烦么?”

虽然搞不清萧闻来平安堂是为了什么,可眼下这种局势,无论是做为阮姑也好,房家表妹也罢,她都不想跟萧闻过多的接触。

萧闻的神情微微一变,自然没料到眼前的医姑早已识出了他的身份。

阮安还是依着礼法,对萧闻福了一礼,又道:“还请殿下恕老身今日有事,不能为您看诊,您请便吧。”

她边说,边朝外伸了伸手,示意萧闻走出药堂,好让田芽落钥。

萧闻蹙起眉头,随着她们走出了药堂,并未发现不远的暗巷一直都有定北侯府的侍从盯着几人的动向。

之前的那场痘疫,让阮医姑的平安堂在长安城打开了名气,萧闻亦得知阮安不仅医术高超,亦对安排染疫病患的方式很有规划,显露了过人的才干,便想来这同她谈谈,将她这所民间的药堂收归到福田院中。

这般,她亦可以成为朝廷的女医官,享朝廷俸禄。

他身为皇子郡王,纡尊降贵,亲自来到她的药堂,要予她这天大的好处。

但这个女人竟然不领他的情。

见着阮安这就要走,萧闻阔步走上前去,拦住她方向,沉声道:“阮医姑,你既识出了本王的身份,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背后的靠山不过就是个刚刚丧父的定北侯,没了霍阆在前朝为他护阵,霍平枭算什么?又还能得意多久?

阮安倒是没惧萧闻的恫吓,毕竟周遭都有侍从护着,萧闻也奈何不了她。

未料刚要转身回复萧闻,空气中遽然划过飒飒的鞭音,其势自带凌厉的疾风。

“啪——”一声。

不知从哪处袭来的长鞭就往萧闻的胳膊猛地甩了过去,秋衣单薄,伴着萧闻有些痛苦的低嘶声,转瞬间,那道长鞭就划破了他的衣袖,竟将他打的皮开肉绽。

萧闻面色惨白,用手捂住伤口,看向身后。

阮安亦因着过于惊愕,杏眼瞪圆了好几分,随之看去。

却见霍平枭身量挺拔地乘于赤红大马,面容倨傲硬朗,眼神又冷又野,套着墨色手衣的右手挽着缰绳,另手则持握着蹭了他血迹的马鞭。

“不好意思啊。”

他嗓音低沉,突然说道,语气却全无愧疚之意,又道:“手有点儿滑。”

第78章做狗

说话间,霍平枭已然身影矫健地纵下马背,并朝二人的方向阔步行来。

霍平枭仅仅身为当朝的郡侯,却并未向郡王萧闻问安施礼,男人束着墨色皮封的劲窄腰身,弯都没弯半寸。

随侍护卫的马跑得略慢来些,却也很快追上,一并进了阮安药堂所在的窄巷。

阮安看见有百姓想从这里过路,奈何霍平枭一行人等的气焰属实嚣张跋扈,只得一脸惊恐地避开了他们。

她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却也知道《周易》里的那句亢龙有悔,人一旦处于高位,更该戒骄戒躁。

眼下霍平枭毕竟还身在长安,亦是在萧家人的地盘上,她不想让霍平枭过于得罪萧闻。

刚想开口劝谏他,好让他同萧闻致歉。

忽又觉得,自己如今的身份又算什么呢?

她充其量算是霍平枭的恩人,虽然有些医术傍身,身份却到底是平民,怎么能去驱使当朝的一品军侯。

阮安无奈,只得又趁萧闻不察,连连对霍平枭使着眼色。

霍平枭却对她的频繁示意置若罔闻。

他又往萧闻的身前走了几步,萧闻的身量在男子中也算高大,却比霍平枭略矮半头,气势更不及其凌厉摄人。

萧闻凛着面容,斥道:“霍平枭,你自恃军功,竟然以下犯上,用马鞭抽本王!”

迎着有些刺目的日光,霍平枭觑了觑眼眸,神态懒散恣意,却又透了股难驯的野劲儿。

他淡声回道:“臣绝非有意,适才也向殿下赔罪了,待会儿就让侯府的下人给王府送上金疮药。王爷若是仍不服气,大可去陛下那儿再告臣一状,将臣交由陛下处置。”

“你……”

萧闻怒不可遏,一时失语。

却又对霍平枭过于嚣张的气焰感到费解。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区区一个郡侯,就敢拿鞭子去抽他这个爵位比他高的皇子郡王,这种行径若是交由大理寺来审,就算不被处死,也是得夺了他手里的铁券,再被褫夺爵位的。

但现在的萧闻却不敢与霍平枭正面硬刚,直接就将他送入大理寺的讼狱中。

且不提他此番来到安仁坊,带的侍从压根就不及对方多,就算他把郡王府的那一千个府兵都唤到这处,单打霍平枭一个人,也不一定是霍平枭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