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史存道说:“史老元帅,您一直教导我打仗军心第一,您难道看不出洪烈帝国的士兵都不想打仗吗?”
史存道抬头看着天空,有些飘忽道:“等老夫一统大陆,他们就再也不用打仗了,否则只有世世代代打下去!这些年轻人再过50年60年也都是要死的,能死在这场伟业上,让后辈儿孙铭记,岂不是更好?”
“呵呵,呵。”我表情丰富地笑了三声,不再多说。
史存道道:“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我伸个懒腰道:“不了,有这闲工夫我还是制造可以铭记您的后辈儿孙去。”
史驰和史动来到近前,问道:“父亲,为什么退兵?是不是他跟您说什么了?”说着一起瞪视着我。
史存道忽然恼怒道:“他能跟我说什么,两个蠢材险些误了大事!”
史驰和史动本都是老辣干练的将军,见史存道眼光不住地往黑吉斯方向扫视马上就明白了,二人诚惶诚恐道:“是,早该退兵!”
史存道冲史迪佳伸出手道:“迪佳,随爷爷回去吧。”
不料史迪佳忽然泪流满面道:“爷爷,我不回去了!”
史存道先吃了一惊,随即哂笑道:“难道你真的想去女儿国当个女将军?”说这话时他还当史迪佳只是撒娇放赖,目的就是想求长辈哄几句,所以口气不怎么认真。
史迪佳伤感道:“爷爷,我跟着大将军很快乐,姐妹们都对我很好。”
史动道:“你在家时不也有一大堆姐妹,她们对你不好吗?”
史迪佳道:“我跟那些千金小姐们在一起只能谈绣花女红,虽然姐姐妹妹地叫,到头来都是泛泛之交,女儿国的姐妹们爱就爱恨就是恨,虽然也有人因为我的身份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很开心。”
史动笑道:“爹明白了,你是跟那帮野丫头待惯了,你回家以后爹给你买几十个丫头,到时都让她们穿上军装归你指挥怎么样?”
史迪佳摇头道:“您就是喜欢把女人当成小猫小狗,您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最怕我回去以后您又把我当成筹码,为了家族的荣誉也好,利益也好,不是嫁给李尚书的公子就是嫁给王侍郎的少爷,我……我不回去了!”我小声道:“坏了坏了,这是女权意识完全觉醒了……”史迪佳说到这猛然下马盈盈拜倒,抽泣道:“爷爷,爹,大伯,恕孩儿不孝,再也不能侍奉左右了。”
史存道这才明白史迪佳这是已经下定决心,脸色发暗沉吟不语。史驰道:“迪佳,你这是叛国啊!”史动则想上前拉回女儿,苦梅忽然从我们身后出现,冷眼看着史动,缚神卫急忙围上护住史家父子。苦梅冷冷道:“诸位史将军史元帅,贫尼不想枉做小人,绝没有伤害各位的意思,不过有贫尼在,你们就抢不去我女儿国的人!”
“呵,这里没一个人愿意跟我走。”史存道留下一句话,意兴阑珊地去了。史驰急忙跟上,史动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儿,也跟着史存道走了。绿萼见小姐拜伏在地,这才后知后觉地跳下马跪倒冲三个人的背影磕了一个头。
苦梅待三人走远扶起史迪佳,认认真真地看了她几眼,朗声笑道:“好,好一个史家大小姐,竟天生就有我女儿国人的气概!”
史迪佳破涕为笑道:“师太可是说了我已经是女儿国的人了。”
苦梅道:“这是当然,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随即又道,“干脆你就拜在我门下,以后我教你武功。”苦梅的弟子多为军中权贵,拜在她的门下那就升迁有门,不过苦梅从不轻易收徒,显然是十分喜欢史迪佳才破例。
史迪佳激动道:“真的么?”
苦梅又道:“不好,你拜我为师苏竞那小妮子就成了你大师姐,你不如拜我师父,那样的话她见了你可就要叫一声师叔了。”苦梅倒不是讨厌苏竞,只不过她小孩心性,非要跟这个处处抢她风头的顶门大弟子闹闹别扭不可。
我急忙说:“这也不对,我的武功多半都是苏竞教的,迪佳要拜我为师,她就成了苏竞的徒孙了!”
苦梅道:“那还是拜在我门下好点……”
史迪佳福至心灵,跪倒在苦梅脚边道:“师父!”苦梅也欢喜道:“快起来吧,以后练功要一不怕苦二不怕累,凭你的聪明,为师保你在40岁的时候进入剑师后期。”
绿萼抓着衣角道:“那我拜谁?”
苦梅道:“你这个丫头傻乎乎的,我可不要。”
绿萼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
我们四人回到飞凤军见过了老妈,老妈见史迪佳和绿萼又回来十分意外,我把史迪佳怎样劝说史存道退兵的经过一说,众人都交口称赞她头脑灵活思维缜密,等我再把她拜苦梅为师的事情公之于众时大家更是纷纷道喜,一时军中大将倒有一小半都来结识这个小师妹,原本史迪佳身份特殊,不少人对她心存顾虑,此刻听说她为了飞凤军和家庭决裂,又拜了苦梅为师,均是人人诚心接纳。史迪佳兴奋得小脸通红,见过众人之后这才凑到苏竞身边,怯怯地叫了一声:“师姐……”
苏竞嫣然,拉过史迪佳的小手道:“师姐身无长物,只有卖嘴了,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来问我。”众人顿时羡慕嫉妒恨,有了苏竞这句话,小姑娘就成了剑神剑圣联手教出来的徒弟,以后福绵无边了。
苦梅不悦道:“迪佳是我的徒弟,难道还会有什么不清楚的问题吗?”
苏竞知道这句话触了师父的逆鳞,吐舌一笑。
老妈道:“迪佳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史迪佳诧异道:“啊?”
老妈笑道:“放心,如果是针对洪烈帝国,你可以回避。”
飞凤军掌灯时分出信州,三更天时已到抚州城下,探马报过位置,老妈吩咐全军经过时加倍戒备,我们猜想朱啸风的密旨一定已送达洪烈三军,所以要防备抚州兵出城攻击。
大军行至抚州城脚,城头上却黑漆漆地毫无动静,老妈唯恐有诈,再次传令叫所有人马小心,人衔枚马裹蹄,熄灭全部灯火静悄悄地前行。
今晚乌云压顶,我骑在乌龙骓上尚且深一脚浅一脚,旁人更不用说。刚走一会,张赶虎忽然指着天上道:“小心埋伏!”
我们一起抬头观看,就见抚州城城头之上一只扬明灯缓缓升起,但却不见有人马冲出,渐渐的,扬明灯越来越多,顷刻间就如繁星点点密布了夜空,我知道这是洪烈军在夜晚总攻的前奏,飞凤军也更加警惕起来,但我们的队伍过去了一多半,依旧不见有一兵一卒出现,脚下的路倒是给照得如同白昼。我顿时恍然,冲着城里大喊:“多谢兄弟们借光!”
我知道这是我以前带的左路军旧部在用扬明灯和我告别。当年我们一同出生入死,如今已物是人非,不便相见,只能用这种办法追思往事,同样的,也是诀别。
待大军过完,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抚州城,城中岑寂无声,只有漫天的扬明灯在缓缓摇曳,我冲城门挥了挥手道:“别了,洪烈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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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恨水!张恨水!我以后笔名就改叫张恨水了~至于为什么,谁家厕所漏谁知道!另外,不许说还可以改成张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