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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自从公司上了轨道,他的作息又有点不稳定了,不过还好,前几个月的轮回基本没有阴影了。苏泽锦打了个哈欠,随手关灯,闭上了眼睛。

但这一觉睡得好像不太踏实,苏泽锦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梦见了很多画面,还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旁边动来动去,但眼睛就是像被缝住了一样睁不开来。

睁不开来也就算了,那个本来还偷偷摸摸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张狂了,不止弄出越来越大的响动,还对着他动手动脚的

苏泽锦终于忍不住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愤然大叫了一声:“干什么”

但这实际上只是他脑海里的念头。

事实上,他只是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因为困倦,声音模模糊糊像猫叫似地说了一句:“干什么”

然后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两只手不能动弹,好像被捆在了什么东西上。

他的身旁坐着一个黑影,那是人的轮廓。

他的被子被人拿走了,床上收拾得很干净,地面倒像是多出了什么

“啪”地一声,灯亮了。

苏泽锦的眼睛因为光线的刺激而反射性眯起来。但几乎立刻的,他又顶着刺疼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看见沈淮一正坐在刚才他发现的黑影的位置,对方直直地盯着他,目光明亮,表情却存在另一种兴奋与神经质;他还看见以床铺为圆心的地面上画出了许多诡异的符号,它们鲜红,扭曲,将他的身体牢牢锁在其中。

尘封的记忆和现在的情况重叠了。

苏泽锦喃喃着叫出了他以为早就遗忘掉的名字:“沈淮”

他脑海里的某根弦崩断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二十六年来的记忆纷纷涌出,将他的脑海搅成了一锅煮得烂糊的粥。

他终于在想:

我回来的方式不对了

我回来的方式不对了

我回来的方式、特么的、一定不对了

卧槽

我回来的方式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错误

、第三十一章

“醒过来了”

懒洋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和记忆里的

苏泽锦废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双手的颤抖不像抽风一样明显。

过去那些被他刻意丢到角落的事情在这一刻又毫无障碍的浮现出来,并且清晰得就如果发生在昨日。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苏泽锦一直都不知道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会碰到那样的事情。

不,等等,现在不应该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苏泽锦强迫自己挣脱回忆的漩涡,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被束缚的双手上。

他的双手被尼龙绳捆在床头上,他用力挣了一下,床头被他拉出了轻微的响动,绳子和手腕的相连处也被摩擦出火辣辣的疼痛。

但这个疼痛并没有帮助苏泽锦继续清醒。

相反,极为相似的经历化成无数只看不见的手,生拉活拽地将苏泽锦再度拉入他一点都不想记起的回忆之中。

他十分清醒痛苦、却又无能为力地意识到,那些记忆这么多年来,就像录影带一样储存在他脑海中的某处。

而现在,这个带子的播放键被人按了下去。

从小学到初中,苏泽锦一直都呆在国内。

他和陈简做了七年的同班同学,初中三年,小学四年。

而剩下的两年,在小学四年级到小学六年级这一阶段,苏泽锦换了一个学校。

因为一件发生在他身上,后来又被校方彻底压下来的事情。

他在十岁的时候,曾经被自己的同学,一个同样只有十岁的孩子打晕,而后捆在器材室里。他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粗糙的绳子紧紧地绑在铁栏杆上,他的身体下、落满灰尘的水泥地面上,打晕他的人正用毛笔蘸着红色颜料,画出各种各样弯曲的、好像是字又好像不是字的东西。

周围阴暗极了。

除了从器材室被器材遮挡了足有三分之二的窗户漏进的月光之外,所有的光线就只由蹲在他面前画画的人手里的电筒射出。

他当时还能保持镇定,大声问对方想要什么,又试图和对方道歉。

可是天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打晕捆绑他的人名字叫做沈淮,平常在班级上就是一个阴郁不爱说话的学生,他不过因为这个人临时和他做了几个星期的同桌,在看见有别的同学欺负他的时候跳了出去

要是他是欺负人的那一个,他也就认了,但他是救人的那一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鲜红的符号在布满他身体下的地面的时候,开始逐步蔓延到他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那些画在地面上的突然开始发起光来,而被沾了红颜料的毛笔碰触的皮肤,更如同被火舔舐一样疼到了骨头里。

他开始崩溃地大喊大叫,在这途中沈淮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直到他的叫喊引来了还滞留在学校里的管理员为止。

后来的事情相较于被捆起来的一幕就无足轻重了。

他刚刚被赶过来的外公接回家,还没真正睡下去,学校的领导就跑过来协商私下解决。从他所站的角度上看,外公的脸色阴沉得厉害。那时候他虽然只有十岁,但也知道这大概是属于不能惹的那种人。

他没有说话,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等第二天看见外公的时候,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还做出要去上学的样子

他记得当时外公很担心地看着自己,但同样没有提起和沈淮及那个夜晚有关的任何事情。

最后,他以非常快的速度转了另一个学校,在读完剩下的两年之后,又和陈简上了同样的初中,初中三年后紧跟着就是出国,他以为这些小时候的事情早就彻底消失在记忆之中了

结果现在它特么的就跟恐怖片一样又跳出来了

我勒个槽

老子今年到底点背到什么地步了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他已经二十六岁而不是十岁,不会再碰到什么事情,就跟被拔了毛掐着脚提起来的公鸡一样只会吊着嗓子尖叫。

这么一想,苏泽锦就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断的神经好像又坚强地接了回去。

他终于能够在地面上被画了无数奇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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