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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锦坐直身体,他的唇角扬了扬,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是蒋容旭。”他又打开了电视,准备将之前剩下的半截新闻看掉再说,“我打赌他是过来说服我放弃继承这笔股份的。”

“这不能吧蒋容旭怎么可能这么蠢”

“永远别低估人的愚蠢程度,”苏泽锦笑道,“你看我不是也蠢到拿轿车去和卡车对撞吗要是我一死,蒋军国一家不就得偿所愿了”

“这种意外谁都没办法。”陈简没想太多,直接说。

苏泽锦笑而不语。

镶在墙内的壁灯照亮小书房里的各种摆设。

这是一楼客厅旁边的一间房间,虽然只在一个月前来过苏宅一次,但这些年来林美君也没有少和蒋容旭谈有关苏氏老宅的一切。其中就有谈起这个紧邻着客厅的博雅斋这主要是苏兴民用来招待他看得上眼、但又不那么亲密的朋友的地方。

苏氏老宅这栋别墅是从建国时期就流传下来的老式建筑了。当时国外流行的奢华风并不完全被老一辈所接受,苏兴民在挑选别墅家具的时候,还是沿用了老式的木头家具,一水的黄花梨夹杂着少许紫檀木,在当时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到了现在,就难免惹来一群羡慕的眼光了。

当然这么多年下来,苏兴民有了女儿又有了外孙,不可能一直保持着别墅的原貌不变,像客厅厨房这样的地方都改成现代化风格了,只有他所在的博雅斋这样的地方还保留着原貌,用以显示苏家的不同

蒋容旭心烦意乱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如果说刚刚被人引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有所自得的话,那么现在,这些自得就全部化为了恼火:他已经在这里坐足半个小时,喝下了整整一壶龙井茶天知苏泽锦在干什么他每次问人对方都只会说“苏少爷正在处理事物,请稍等”。

稍等谁家的稍等是等足半个小时的啊

等人等到死,喝茶喝到饱,这些都算了,最关键的是这该死的木头椅子他妈的简直坐得人腰酸背痛

别说黄花梨的椅子香几桌案架格,就是紫檀木的他也不稀罕

蒋容旭实在想起身就走,可是这么一走,前面的半个小时就白打了水漂,再加上他确实需要见苏泽锦一面,试探试探对方的态度,这次见不到下次也要找机会见,更何况他还忍不住觉得,也许他再等五分钟,就有人下来了

不用再等五分钟,在蒋容旭耐心岌岌可危的时候,交叠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苏泽锦和陈简一前一后走进了博雅斋的月洞门。

憋着一肚子火气的蒋容旭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的质问刚要冲口而出,正走进来的苏泽锦脚步就是一停。

他要出口的话也不由停了一停,就看见苏泽锦从月洞门旁的格子上拿下了一枚绘花鸟的鼻烟壶,放在手上把玩一下,然后转头问陈简:“你要不要试试嗅鼻烟”

蒋容旭:“”

陈简:“”

相较于差点一口血的蒋容旭,陈简只是有点哭笑不得:“你最近怎么老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我对嗅鼻烟没什么兴趣。”

苏泽锦并不在意,他自得其乐地将鼻烟壶拿走了:“那回头我自己试试。”终于正式走进了博雅斋。

蒋容旭:“呵呵,苏总真是贵人事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话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溜溜,连忙咬住了牙齿。

“确实挺忙的。”苏泽锦和陈简在另外的座椅上坐下来,佣人很快走进来,将茶盘放在中间的六仙方桌上。苏泽锦拿起茶壶给陈简倒了杯茶,“陈年普洱茶,你喝喝。”

陈简挺感兴趣的“哦”了一声,端起来品了一口。

蒋容旭皮笑肉不笑的继续之前的话题:“哦不知道苏总在忙什么呢”

“新闻没看完,刚才补完了。”苏泽锦一脸泰然。

蒋容旭:“”

陈简:“”

蒋容旭这回真的差点气炸了,就算苏泽锦是明摆着晾着他他也心知肚明,但对方怎么能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了呢怎么就能就能这么不要脸地晾了他半小时之后,还直接冲上来打他一巴掌呢

他的脸涨得通红,简直都听见了自己的耳鸣声

而坐在一旁的陈简先是一脸复杂地看了看蒋容旭,接着又一脸复杂地看了看苏泽锦。

虽然从单纯的地位上来讲,他能被苏泽锦分享东西而蒋容旭只能被反复打脸,堪称天差地别。但是要命为什么我的反应跟蒋容旭的反应那么同调呢这实在太不科学了吧

“苏泽锦,你”蒋容旭这回算是脱口而出了。

但苏泽锦在对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带之前,慢条斯理地说:“蒋经理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们可以长话短说。”

蒋容旭的声音果然卡在了喉咙了。

仅仅一句话,就把蒋容旭的骂声堵住了。

陈简看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苏泽锦一眼,对方脸上还带着刚刚进来时候微带兴致又有点漫不经心的微笑,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明亮,明亮得就像能将蒋容旭的身体整个剥开一样。

不过这样的明亮持续的也并不长久,很快,苏泽锦转过头冲陈简一笑,整个人都懒散了下来。

陈简也跟着笑了一笑。

他的心里有些难以抑制地对蒋容旭升起了某种程度上的同情与轻视。

其实现在的情况谁不明白呢

蒋容旭过来找苏泽锦,忍着这个忍着那个,都要被人兜头甩了一巴掌还赖着不走,为的不就是那些股份吗

但苏泽锦可能放弃那些股份吗

根本不可能,甚至整个苏氏企业,苏泽锦都会想方设法拿到手。

蒋容旭知道他们两个人立场上的分别吗

当然知道。

但就是报着侥幸的心理,总期待着事情能够简单解决,天上好掉下一个大大的馅饼来。

这种机会或许有,这个世界上总有不少的糊涂人;但你要在那些清醒的人面前摆弄这些小伎俩,就难免显得愚不可及面目可憎了。

很遗憾,蒋容旭就是这样的蠢货。

陈简不无怜悯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整套的内画鼻烟壶,鼻烟是用烟叶和冰片等名贵香料共同制成的v

另外求个花花,感觉这两天好被霸王qaq

、第十一章

几次要出口几次被堵住话,蒋容旭终于冷静下来了。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他还对自己妈妈对苏泽锦的重视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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