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难受,估计也没人比侯军这个老兵更难受的。
又过了一天,忽然又送来了一批兵。
侯军一看就愣了。
这批送过来的是原来团里特务连的兵。
看来原本是团首长心头肉之一的特务连也没逃过被拆分的命运。
大家都一个团的,都熟,一见面都不胜唏嘘。
连队都没了,将来怎么组合都不知道。
目前看来大家是在一个连队里,只不过到底是几连,到底是归属什么专业的连队,都不清楚。
虽然对于改编在最终结果心里都没数,可训练却不能停。
陈参谋是个聪明人,位置摆得正。
他知道自己是临时来这里管管这个四连的,顶多一头半个月就得离开,所以也没那种团参谋的架子,凡事都找连里的骨干和班长、排长之类商量,暂时的训练计划,还有专业训练,都做出方桉来。
原则上是这样,反正都知道将来是要改成特战旅的了,那么往特战专业上靠准没错。
连里的骨干就要发挥所长了。
像侯军这种顶尖狙击手,当仁不让就负责连里的射击训练。
新来的原侦察营排长田增齐,负责连队的侦察专业训练。
至于共同科目,步兵侦察兵都一个卵样,统一强度统一时间,一起混合训练就是。
事实证明而来陈参谋这个做法十分英明,不同连队不同专业的所有班长骨干和干部都觉得这位参谋足够尊重大家,都愿意配合工作。
如果陈参谋摆架子,在这种时期估计还真会抓瞎。
兵都很认老领导,都有一种“我生是X连的人,死是X连的死人”这种想法。
只要在一个连队待个一两年,几乎这辈子提起来都说我是哪个哪个连队的兵,都说自己最早的那个番号,后面调动那会另外说明,分得很清楚。
外来的干部没有一段日子的相处,说白了很难指得动连队里的老兵油子和骨干。
这就是为什么说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的原因。
虽然安抚了骨干和那些排长,可毕竟是不同的几个连队凑在一块的兵,兵和兵之间那点儿暗中较劲,临时代理连长的陈参谋也没辙。
军队本身就是一个武装集团,其本质上里头的兵一个个都很有攻击性,没有攻击性就无法在战场上成为一个优秀的士兵,何况目前的四连大多数都是刚下连队的新兵蛋子,数量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比例,这些新兵蛋一个个精力充沛就像好斗的小公鸡,更何况大家虽说现在是一个连队,可事实上之前是隶属不同的连队,都代表着自己老连队的脸面,谁都不服输,也不能输。
训练刚开始的第一天,所有的兵很自然而然地划出了楚河汉界,要较量出一个高低。
站在起跑线上,魏胖子一眼就瞥见了之前说穿米粒是打算退伍回家刺绣的那位侦察连的新兵蛋子袁天华,对方就在自己右侧,只隔着一个人。
魏胖子那张嘴又痒痒了,趁着班长没看到,低声挑衅:“叼毛!看看谁跑得快?”
袁天华哪能忍?
一看魏胖子这活五大三粗有些偏胖,以为跑五公里可定是个拖后腿的主儿,于是冷笑道:“就怕你这个叼毛连我屁股都看不到!”
得!
这回,算是彻底杠上了。
不光是他们俩,其余听见俩人相互挑衅的步兵和侦察兵们都暗暗较上了劲。
当然,还有夹在中间其实挺无辜又一脸懵逼完全没有招惹双方的特务连。
但人家俩个连队的人都说要比了,作为曾经在团里也是风光无限打横走的特务连说啥也不能拖车尾了。
一个特务连老兵说:“嗳嗳嗳,特务连的兄弟们,咱们可不能让四连的和侦察连的同志看扁了我们呀,拿出咱们最好的水平给他们瞧瞧!”
嗯!
特务连也顺利被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