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当作捡现成便宜或是争功反而不美。”
“可西南只有那些南蛮部族。历来朝廷虽然屡次安抚。但收效甚微。伯章,不是我态度悲观,西南着实不是什么好地方。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泥足深陷,你还是”
“元朔,我意已决,你就不用再劝了”尽管和宗汉相交多年,但高俅并未告知其有关唐门诸人的隐情。要知道,沪州离大理国不远,他为此还特意去问过客省的一些官员,这才得知自己在天龙八部中耳熟能详的大理国并不是大宋属国,而且至今未曾进贡,这不由让他大吃一惊。尽管比起西北来。这西南地局面很可能更不好收拾,但他相信,只要设法收伏了唐门那些地头蛇,一步步理清头绪未必困难,让大理入贡称臣未必困难。虽说唐代当初就是因为对南诏一役受挫而导致灭亡,但是,他相信不动刀兵的话,大理仍然是一个可以倚靠的盟友。
“好了好了,我不劝就是”宗汉唉声叹气了两声。陡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我都差点忘了,你那个弟弟已经到了及冠的年龄,才学虽然算不上第一流,但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先是过了州试,今年又已经通过了礼部省试,虽然因为先帝大行,集英殿的殿试已经被取消了,但以他的成绩,一个进士出身应该跑不掉了。高太公说你已经很久没去看过这位三公子了,所以我来和你提一声。”
“高僳”高俅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弟弟,心头不由有几分内疚。当初他曾经打算将这个弟弟荐入端王府作伴读,后来怕引人注目也就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让其和自己收留地一群孤儿一起读书,久而久之竟忘了里头还有自己的弟弟。虽说他和哥哥高伸早已划清了界限,但对老爹高敦复好歹也是照拂有加,可却老是疏忽了这个弟弟。
“多谢元朔你提醒,我倒是忙得把这茬全都忘了,他居然已经二十岁了”高俅感慨一声,随后自失地一笑,“我抽空会去看看,如果他能凭自己的能力考中进士,那也是一段佳话。”
高府后院一向是最热闹的地方,这里不仅聚集着诸多孩童,而且连那些粗通文墨的仆役也时常来这里旁听。教书的几个先生更是拿着一个月二十贯钱的收入,早已把什么贵贱之分丢在了脑后。由于高僳乃是东家的弟弟,他们好歹也多多看顾两分,平时的小灶也开得不少。当然,除了他们之外,学生中无一人知道高僳的身份。
由于从正月开始就忙于诸多大事,因此偷得浮生半日闲地高俅这一年还是第一次踏入这间院子。他离着老远便听到了那一阵阵地琅琅书声,心中不由倍感激动。这些人中,有的自很早开始便在这里读书,有的则是从各家义熟转到了这里,多年书香地熏陶足以让这些孤儿褪去粗鲁不文的外衣,只要再等几年,这些人便有望踏入朝堂,成为自己坚实的根底。
他摆手示意身边的两个随从退下,这才静静地站在了学堂的窗外,目光很快落在了一个长相肖似自己的年轻人身上。尽管他和高僳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好歹这个弟弟还是认得出来的。
一段冗长枯燥的讲解过后,一堂课终于告一段落,一个个学生站起来恭送老师之后,这才看到了窗外的高俅,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对于这个提供他们衣食住宿外加读书机会地“高大善人,“他们尽管并未见过多少次,但仍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不一会儿,一大群人便公推了三个人出来,其中就有高僳。
三个年轻人走到高俅身前深深一揖,居中的那个年轻人便神情恭敬地说道:“高大人,学生等人这些年来一直承蒙您的照拂,心中着实感激。只是您一直都很少上这里来,我们想要当面道谢也找不到机会。听说大人已经荣登馆阁,我们便趁今日机会向大人道喜了”
呕“向大人道喜了”
眼见一大帮子人齐刷刷地弯下了腰,高俅顿觉心潮澎湃。他并不是那种奢望靠一己之力改变整个时代的人,因此在培养这批学生时,用的甚至仍旧是老一套的教育方式,平时也并没有十分尽心竭力。可是,看到这些人目光中流露出的深深感激,他却突然有一丝悸动。
“无须如此,你们快起来”
他亲自扶起了那个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方才笑道:“我能帮的人终究有限,倘若你们他日也能学业有成入朝为官,只要也能够如此资助贫寒学子也就够了”见那年轻人连连点头,他便含笑问道,“看你这般受拥戴的样子,想必在学生之中有些威信。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那年轻人被高俅拉起时,脸上却有些惶恐,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学生宋斌,自幼父母双亡,虽然读过一点书,但只能靠给一个远房表叔打零工度日。那次看见义塑便进去碰碰运气,谁知道能遇见大人这样地善心人。”提到旧日的经历,他不免有些脸色黯淡。
“宋明昌是所有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不但能过目不忘,而且做起策论来也是下笔如飞很有见地。”旁边的高僳见兄长面露赞赏之色,连忙又夸奖了宋斌几句。
“噢”高俅这才转向了弟弟,见其坦然直视自己的目光,不由暗叹自己当初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舒舒服服地养着老父亲自然是应该的,但是,如果让年幼的弟弟也养成了纨绔习气,那还不如干脆让其在一种平等的环境下生存。“那你说说,你的这些同学中还有谁在某一方面相当突出”
“刘文中博闻强记,李嘉元善于诗词歌赋,张文远对经义理解极深”高僳知道兄长是在考自己,他自忖早有准备,连忙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几乎把所有同窗都点了一个遍。这个时候,其他学生在欣喜之余才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伯年,你”最最惊讶的就是宋斌了,他始终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平日相处最好的朋友,直到高僳说完还是一副瞪目结舌的表情。
“好,很好”高俅重重地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伸手在高僳肩膀上拍了拍,语带双关地道,“孺子可教”他深深地看了这些神态各异的学生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们想必也知道,每年都有新人进入这里,也有旧人被淘汰出去,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今年我准备送你们去各地参加州试,然后就是省试。一旦跨过省试那一关,你们将来就能参加殿试,也可以直接设法授官。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做好准备”
第三卷深宫惊变第二十四章浮出水面
元符三年四月,在曾布和韩忠彦的默许下,御史台的新任言官开始把矛头指向了纷纷上书弹劾尚书右承蔡卞。其中以殿中侍御史龚央的奏疏最为措辞严厉,其文曰:“昔日丁谓当国,号为恣睢,然不过陷一寇准而已。及至章惇,而故老、元辅、侍从、台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谓贤者,一日之间,布满岭海,自有宋以来,未之闻也。蔡卞事上不忠,怀奸深阻,凡惇所为,皆卞发之。望采之至公,昭示谴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