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细道来。”
燕书便绘声绘色地讲起神威军大营中,司马瑜与任天翔的四方博弈之棋,以及兰州城外,任天翔使诡计从司马瑜手中赢走哥舒刀的经过。少女听完心中暗恨:这个无赖小子,居然害我哥哥栽了这么大个跟斗,以后你千万别撞在本小姐手里,不然定要你好看
14陶玉
阴冷寂静的家祠,坐落在府邸幽暗的后院,除了负责清洁的下人和司马家直系男性,任何外人不得进入,这让它罩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所以司马小姐私下里竟将它称为“鬼屋”。
老者来到祠堂,轻轻推门进去,就见孙子依旧笔直地跪在灵位前。宽阔的神龛上空荡荡的只供着一个牌位,上面的名字是司马徽
老者在灵前上了三炷香,淡淡问:“还不知错在哪里”司马瑜挺起腰脊:“我知道爷爷认为我错在哪里,不过我却认为自己没错”
老者回过头,惊讶于孙子居然敢挑战自己的权威,这一瞬间他感觉孙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他不知该失落还是该欣喜,只徐徐颔首:“好,你就说说,爷爷认为你错在哪里”
司马瑜沉声道:“爷爷认为我帮助哥舒翰拔出沃罗西人的石堡城,是锋芒太露,在他人面前过多暴露自己实力,是年轻气盛,在任天翔面前提起那块玉璧残片,是打草惊蛇。”
“你好像不认为自己有错”老者拱手对灵牌一拜,ot你知道司马家曾经的辉煌,是靠那两个字打下的基础
司马瑜朗声答道:ot先祖司马徽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智,因生不逢时,所以一生隐忍,安心栽培后人和弟子,并将他们安插到各派势力之中。他先后将卧龙、凤雏举荐给刘备,又将族中弟子荐入曹营。
ot高祖司马懿在一代千雄曹孟德身边一忍数十年,韬光养晦不露锋芒,知道曹孟德过世才渐露峥嵘,借诸葛之威胁悄然崛起,为后人灭魏夺国、荡平吴蜀打下基础。世人嘲笑高祖一生也奈何不了诸葛亮,小小空城计竟将高祖十万大军吓退三百里,却不知诸葛亮不过是先祖司马徽精心布下的棋子。没有我司马家,就没有什么卧龙凤雏;同样,没有诸葛亮,也就没有高祖崭露头角、拥兵自重的机会,所以高祖怎会轻易放弃这枚重要至极的棋子
“纵观司马家的辉煌,是从先祖司马徽开始便精心布局,高祖司马懿晚年才着手实施,到世宗司马师、太祖司马昭和世祖司马炎,历时四代才最后大成。所有这一切的基础,俱是从先祖和高祖的隐忍开始。”
老者一声冷哼:“既知隐忍之重要,你为何又要大出风头”司马瑜昂然抬起头:“我司马家已经隐忍了数百年,爷爷也隐忍了一生,至今却一事无成。如今四海靖平,天下归心,若再不使出非常手段,我辈要隐忍到何时”
老者冷笑:“所以你就打草惊蛇,让任天翔意识到那块玉璧残片的重要”司马瑜朗声道:“那面玉璧只有全部找齐才有价值,即便从任天翔手中赢下一块,也不过是块废物。我跟他打那个赌,就是要他意识到它的重要,激起他的好奇,用心去找其他的碎片,实现它既可安邦,也可覆国的效用。任天翔是个没多大追求的纨绔子弟,如果不激起他的好奇心,他根本不会用心去找另外的残片。”
老者轻轻一哼:“原来你是不想再忍,可知如此一来,你已将司马一族置于危险之中”司马瑜沉声道:“爷爷从小就教育孙儿,人生就是赌博,天下就是棋枰。要想得到,就不要怕冒险。我司马一族既为千门世家,谋的是天下,跟天下比起来,即便合族姓名,也是微不足道”
“啪”老者一巴掌搧在了司马瑜脸上,司马瑜白皙如玉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五个红红的指印。老者直视着心有不甘的孙子,一字一顿:“有命,才有天下你什么时候想明白这个道理,什么时候再出这道门”
轻轻关上祠堂大门,老者缓步来到外面,但见天色已经完全黑尽,天地一片混沌。老者遥望虚空,回想自己隐忍一生,虽然在不断谋划,却从未真正冒过大险,他不禁在心中暗叹:难道隐忍二字,并不适合如今这太平盛世现在司马家出了个为达目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子弟,难道就是要彻底颠覆先祖的理念
天空开始飘起蒙蒙小雨,继而又变成淅淅沥沥的连绵秋雨。已经回房休息的老者,想起在祠堂中思过的孙儿,急忙高叫:“来人,快给公子送件棉袍过去。”下人应声而去,片刻后却慌慌张张地回来禀报:“公子公子不在祠堂。”
不在祠堂那就是已经想通了。老者这样一想,也没有在意,随口道:“公子还没吃完饭,让厨下做点宵夜送到公子房中。”“公子也不在他房中。”门外的下人结结巴巴地禀报,“公子公子在祠堂的墙上留了几个字,是血字他他不见了。”
老者一惊,急忙披衣而起,赶到祠堂。祠堂大门虚掩,里面空无一人。随从举起灯笼往墙上一照,就见墙上是两行血迹未干的大字隐忍一世,不如奋起一时不能追随先祖之荣耀,孙儿羞姓司马
老者一怔,急忙高喊:“快叫琴、棋、书、画四将,速将这个业障给我追回来”
洛阳为大唐的东都,繁华气象与长安不相上下。任天翔带着褚刚、昆仑奴兄弟和小泽进得城门,俱为其巍峨的建筑和络绎的人流赞叹不已。任天翔以前只是听说过洛阳的繁华,昆仑奴兄弟和小泽更不用说,从未到过中原的他们,自然是惊叹连连,兴奋不已。
一行人找了间客栈暂时住下,然后四处游玩,先去释门圣地白马寺瞻仰那匹有名的白马,然后又去关林拜祭武圣关羽一连数天,众人只是四处游玩,并不考虑将来。
不过作为众人之首的任天翔却不得不考虑,在西域赚的钱大多留给了褚然,自己带着的盘缠本就不多,又分了一百两给祁山五虎,如今已是所剩无几。自己一个人还好办,随便去哪个赌场妓院帮闲拉客也能混吃混喝,但是现在还带着褚刚等人,总不能又让褚刚上街卖艺吧
gu903();这几天随褚刚等人四处游玩的时候,任天翔一直在留心商机。谁知洛阳城虽然繁华,各种商业十分发达,却已经形成了各自的地盘和势力范围:正当的生意大多为商门把持,赌场青楼当铺这些赚钱快的行当,又几乎为洪胜堂垄断,外人很难插足。要想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找到尚未被人发觉的商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