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瑜在马车中拱手道:“将军好意在下心领,只是我无心功名,还请将军恕罪。若他日有缘,我会再回陇右,为将军效力。”
哥舒翰挥手与司马瑜拜别,眼中依依不舍。直到马车去得远了,他犹在立马张望。任天翔见状不禁赞叹道:“哥舒将军真是爱才如命,司马公子得他赏识,自该忠心效命才是,为何仅仅因为身体有点不适,便要告辞离去”
司马瑜淡淡一笑尚未回答,跟在他车旁那个家人模样的粗鲁汉子,已冲任天翔喝道:“是你害我家公子呕血受伤,我家公子要有个好歹,我绝不会放过你”
“燕书,不得无礼”司马瑜连忙喝止,跟着对任天翔抱歉一笑,“这是我一个家奴,从小伴我一同长大,一向忠心耿耿,见不得我受半点伤害,让公子见笑了。”
任天翔仔细打量那家奴,但见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双目炯炯,精气内敛,显然身负不弱的武功。任天翔虽然武功稀松,但从小在义安堂长大,见过不少高手,见识并不比寻常高手浅薄。他惊讶道:“司马公子一个家奴,竟也是精通武功的高手,公子之家世,只怕真是不同凡响啊。”
司马瑜淡笑:“那也及不上义安堂的显赫名声。以任公子义安堂少堂主的身份,在下能与公子相交,实在是三生之幸。”
任天翔连忙摆手:“我这少堂主早已名不副实,况且享前人的福荫,也没什么好炫耀。不像公子年纪轻轻,就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机,即便在棋枰方寸之间,也能以一敌三,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任天翔这话倒也不全是恭维,棋枰上的小聪明也还罢了,能让威名显赫的哥舒翰敬佩有加,更助神威军大破沃罗西堡垒,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以前任天翔从不服人,现在却是对司马瑜由衷佩服。
突力见二人说得投缘,便玩笑道:“你们既然相互仰慕,何不干脆结为异姓兄弟你二人皆是才智出众的青年才俊,更难得长得也有几分神似,简直就如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
一向不善言辞的褚刚,也连连点头赞同:“没错没错你们虽不同姓,却有着相似的俊美面容,要说是兄弟,恐怕也没人会怀疑。”
经二人这一提醒,任天翔也发觉司马瑜与自己还真有几分相像,心中顿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哈哈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干脆结为兄弟,就不知司马公子是否赏脸”
司马瑜大喜过望,不顾身体的虚弱翻身下车,拉着任天翔的手道:“我早有此意,只是怕公子笑话,所以不敢开口。既蒙任兄不嫌,小弟求之不得”
二人便在道旁撮土为香,望空而拜。一叙年齿,却是司马瑜大出一岁有余。任天翔连忙改口称司马瑜为兄,二人从此便以兄弟相称。
一行人由碧海湖出发,经鄯州一路往东,三天后兰州城便遥遥在望。兰州城在旅人眼里,是内地与边疆的分界,过了兰州便算是进入人烟稠密的繁华世界,再不用担心刀客马匪了。
谁知就在离兰州城不远的最后一个小山头,突然从道旁的树林中闪出几条大汉,领头的汉子手执鬼头刀高喊:“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话刚喊完,他身边的小弟就小声提醒:“大哥,错了。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我知道”那人抬手就给了卖弄水平的小弟一巴掌,“每次都喊一样的词,老子这次想换个花样,要扫兴”
见有强人拦路,褚然急忙将任天翔护在身后,突力则拦在司马瑜的马车前,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左车提起熟铜棍就要往前冲,只有任天翔与司马瑜在车中悠然对酌。听到外面强人的切口,任天翔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回头对司马瑜笑道:“这两天听兄长讲述兵法谋略,小弟心中虽然钦佩,却未必就服。现在前方有强人拦路,我想知道兄长如何不靠他人帮助,仅凭自己的谋略,就从这些强人面前平安过去”
司马瑜笑道:“强人不过是求财,而我最不在乎的就是钱财。”
任天翔笑着摇摇头:“如果是用钱财买路,那跟寻常商贩又有什么区别不用钱财不靠他人帮忙,不知兄长可有良策平安过去”
司马瑜沉吟起来:“我没把握,莫非兄弟有办法”
任天翔悠然一笑:“我能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些强人放咱们过去,不知兄长信不信”
司马瑜当然不信,虽然他也是能言善辩之士,但要他说服这些强人,自忖也只有三成的把握。他不信任天翔能超过自己,所以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信”
任天翔笑得越发狡诈:“那兄长可敢跟我打个赌”
“怎么赌”司马瑜问。
“我喜欢兄长赢得的那柄哥舒刀,我想跟你赌那把刀。”任天翔笑道。
司马瑜哑然失笑:“你若喜欢,为兄送你便是,何必打赌”
任天翔连忙摇头:“不不不这柄刀是兄长在棋枰上堂堂正正从小弟手中赢去,我若想要,也必须凭本事去赢。你送我那是人情,我自己赢回才是本事”
司马瑜眉梢一跳,朗声笑道:“好只要兄弟能凭一己之力智退强人,让咱们不费一刀一剑平安过去,这柄哥舒刀就归你了。”
“一言为定不过我也不占你便宜。”任天翔笑着指指自己浑身上下,“如果我输了,我所有的东西,只要兄长看得上,我都双手奉上”
司马瑜半真半假地笑问:“此话当真”
任天翔笑道:“绝对当针不当线。就不知兄长看得起我哪样东西”
司马瑜把玩着酒杯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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