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片箭雨凶猛而残忍地洒落在城门之前,正在关门的数十个栗末士兵横屍在地,浑身插满了白羽雕翎箭。
就在这时,罗朴罕一偏头,闪开一枝射向他的铁羽箭,冷喝道:“射上头。”数十个突厥战士整齐地抬起弓,向着城墙之上射出一蓬箭雨,随着十数声惨叫,栗末士兵的屍体宛若雹子一般坠落下来。
“噹啷”两声巨响,门前吊桥的铁索再次被断为两截,那威风煞气一时无量的突厥百人队,踏着栗末人修造的吊桥,彷彿一阵旋风般冲过护城河,沿着栗末人城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自己的阵中。
“好罗朴罕好样的”远观突厥百人队扬威栗末族的突厥大军再次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突厥人围城了”一名渤海国将领惊慌地跑到栗末人城的代皇宫之内,向当今渤海国权力最高的人物──渤海国宰相穆素和渤海国太后禀告。
正在逗弄大柞荣玩耍的太后大惊失色,起身道:“突厥人竟然如此大胆,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和大唐结为兄弟之邦”
“他们知道”穆素神色严肃地站起身,将手背到身后:“他们这是在向大唐帝国示威,想要试探一下大唐的反应,也想要趁机杀鸡儆猴,重新向大草原证明,他们才是塞上的霸主。”
“我们该怎么办”太后惊慌地问道。
“我们的士兵集结了吗”穆素沉声问道。
“没有,突厥人的一个百人队在我们集结的时候,从南门杀入,北门杀出,横穿了整条小朱雀大街,杀死杀伤数百人。现在士兵们士气低落,人心涣散,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那位将领低头道。
“那便如何是好”太后几乎要昏倒在地上。
“太后无需惊慌,我出去看看便知分晓。”穆素沉着地说,并向那个将领轻轻一点头。
那位将领立刻在头前带路,两人快步走出了代皇宫。
看着栗末人城城墙之上的士兵们渐渐地从混乱中摆脱出来,重新排成了整齐的阵形,扼守着各个要隘,曼陀失笑道:“栗末人似乎还没有玩够。”
“攻城吧三王子”摩苏狞恶地说:“让我们进去屠城三日,看看栗末人的心胆是否是铁做的。”
“放心,摩苏,如果真的屠城,我第一个让你上,不过这一次就先让别的兄弟去玩玩。”曼陀满不在乎地说:“那对儿老鹰呢”
就在这时,两匹骏马从阵中飞奔而出,来到曼陀马前,马上的健儿齐声道:“金雕战雄、银雕战洪请命出战。”
来人正是铁骑飞羽队着名的骑射队两位头领,一身弓箭功夫即使是在强手云集的大草原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乃是东突厥的箭神铁镰兄弟唯一开口称道的弓马高手。
金雕战雄使一张金雕弓,爱使金羽箭,而银雕战洪使银雕弓,好使银羽箭,这一对兄弟并肩作战多年,互相之间的默契可以说是当世无双。
“好,让我们看看你们射人的功夫是否比得上你们射鵰的功夫。”
曼陀信手一挥,奋然道:“你们由吊桥进入护城河,一个从左,一个从右,绕城一周,然后原路返回。如果射不到两百,不必活着回来见我。”
“得令”战雄、战洪双双策马后退数步,扭转马头回到本阵。
“金羽队跟我来”战雄扬声高喝道。
“银羽队跟着我。”战洪也不甘示弱,大声呼喝。
听到这兄弟二人招牌般的呼吼,突厥大军再次爆发出一阵炸雷般的喝彩声。
金羽、银羽队是铁骑飞羽队着名的骑射队,在大草原上声威赫赫,就算是铁勒人的骑射队,听到他们的名字也要落荒而逃。
眨眼间,两支骑兵队已经颳动着旋风,冲过了护城河,来到了栗末人城的城墙之下。这两支骑兵,一队清一色的黄色战袍,战盔上高插金羽翎,另一队清一色的素白战袍,战盔上高插银羽翎。
这两支骑兵刚一到城门前立刻分为两路,沿着两边的城墙飞速奔跑,宛若一条黄龙、一条白龙缠绕着栗末人城。
“他们要干什么”不知深浅的栗末士兵战战兢兢地俯首望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满天刮动风声飞到眼前的铁羽箭。
“小心”一个栗末武官刚要开声提醒,一枝金羽箭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喉咙。
在城墙的另一侧,十数个栗末士兵如米袋一般从高耸的城墙直挺挺地摔下来。
“大家高举盾牌,护住上身,弓箭手,放箭”站在城墙上指挥的丞相穆素连声喝道。
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俯身放箭,散乱无章的箭雨从城墙上撒落下来。金羽队和银羽队的士兵熟练地缩颈藏头,藏到马腹之下,弯弓射箭,从无间断。
那些俯身放箭的栗末战士一个个被满天的铁羽箭洞穿咽喉,无助地坠到地上。
“一百九十七,一百九十八”金雕战雄战意高昂,眼看再射两个就可以立功,他突然长身而起,在马上翻了一个跟头,身子窜起老高,一箭射向正在指挥作战的丞相穆素。
“大人小心”一个眼尖的武官飞身挡在穆素的身前,被一箭穿胸而过。
“两百一十三”银雕战洪一箭射死了守卫南门的栗末首领,翻身落回马上。
兄弟两个重新在南门汇合,扬声长笑,各自率领着自己的骑射队,奔回突厥大军的本阵。
在他们身后,是几百个无声无息的栗末战士的屍体,他们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箭的。
“这就是横行大漠的突厥大军。”穆素目瞪口呆地看着城墙下数百名栗末人的死屍,心中一阵怆然:“我们仍然需要时间,也许十年,也许五十年,但不是现在。我们的战士根本无法和他们作战。”
当突厥战士们喧天的叫好声渐渐平息之后,曼陀对身后的将领们道:“现在栗末人的王一定很有兴趣和我们谈一谈。”
gu903();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栗末人城的四门大开,一个使者挥舞着白色的降旗催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