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他因疼痛虚弱颤抖着道:“疼……”

闻言,校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冷漠地用铁烙,将他脸给烫了个遍。

花折樾沉重地呼吸着,呼吸着,只有脸上的疼痛告诉他他还活着,他闭上双目滚烫的泪不断从眼睑滑落。

此时此刻,他除了拼命地呼吸做不了第二件事。

当脸上没了铁烙烫着的时候,花折樾就感觉到有人给他的脸用热水擦好,上了凉凉的药,绑上了绷带。

做完这些,一人忽然伸手到他的颈间解开他湿漉漉的衣服。

解到一半时,花折樾才意识到那人在做什么,且身上放着什么,神识猛地清晰一睁开眼拉起衣服。

身旁的校尉和几个士兵吓了一跳。

花折樾喉咙沙哑道:“滚,别碰我。”

大伙儿嗤鼻,嘲他好歹不分,救他的命还这么凶,只有校尉默默起身把拿来的干净衣服放在他手上。

花折樾觉得这些人全部都是仇敌,捏着那身校尉塞入自己怀里的衣服恨然警惕地看着他们。

他一只手往怀里找了找,找到了贴身放的天蚕锦囊,又将里面的相机拿了出来,打开,发觉还是完好的,正要关了放起来,就被身后一个人一把夺过。

那人看清了相机上惟妙惟肖的人,发觉一个新鲜的事,兴奋地喊道:“哎哎哎快看看这个人。”

大家纷纷凑了过去,只听得一人不屑道:“这人带了面具挡着脸有什么好看的。”

花折樾欲去抢回来,刚起身就被人一把推倒,他焦急地看着他们拿着相机相传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一旁的校尉,花折樾扑了过去抓着他的腿,哑着声音恳求道:“官长,求求你帮我拿回相机,官长…”

校尉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随之过去一把夺过那群人手中的相机,蹲下身还给花折樾。

花折樾立即从他手上夺过抱在了怀里,头脑耳朵通红如烧此刻丝毫不觉得难受。

校尉斥开他们:“都睡去,明日一早行军。”

他们一边纷纷说着“好嘞”一边好笑地看了看花折樾,稀稀拉拉地走到自己床去睡了。

校尉低头看着花折樾,嘱咐道:“你伤口感染发热,把衣服换了也早点睡。”

花折樾点了点头,却不为所动,校尉不再管他,卸了盔甲放在一旁,躺在花折樾身旁的位置睡去。

许久,房内呼噜声此起彼伏,外头的雨声也渐渐小了,花折樾抬起昏昏沉沉的头,见大家都已经熟睡,才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了,相机重新放回了天蚕丝袋内,将之贴身放好,躺了下来盖上那并不厚的被子。

…………

第二日天还刚刚亮时,有人踹了花折樾一脚大喊:“起床都起床,半柱香后城门口列队。”

花折樾吃痛转醒,见大家都在穿衣收拾东西,便撑着身子起床,学着他们叠好被褥并将之捆好。

校尉扔了一盔甲到花折樾身旁:“你的,穿好。”

花折樾点了点头,穿好盔甲又学着他们把自己的被褥背在背上跟着离开。

忽然有几个人笑着过来搭讪。

一人呵呵道:“无脸怪,谢府女鬼是不是你杀的?”

另一个人凑过来立即攀上方才那搭话人的肩头,对花折樾道:“哪止女鬼,你把那个疯子也给杀了,是不是?”

花折樾脚步一顿,皱紧了眉头,道:“不是我做的。”

“诶?不是你,那你的脸怎么没了?”

花折樾冷漠不语,悲伤由心底而来,和谢文泰和小怜相处了那几日已将之作为好友,甚至想就这样和他们平静生活下去,帮小怜度化轮回,了谢文泰的心愿。

他们,还是没能躲过蓝玉的毒手。

花折樾待走到一处岗哨,那儿正有人派发早饭,大家都排队领了一个馒头,边吃边去去城门口列队。

轮到花折樾时,发馒头的士兵看了他一眼,把正递给他的馒头拿了回来掰成两半,一半塞自己嘴里吃着,一半给花折樾。

花折樾不悦地看了得意勾唇的士兵一眼,接过了馒头边走边啃,不与之计较。

来到城门口,花折樾跟着众人把背着的被子放上的运送的板车上,随之入队列队,其他人早就有自己的位置,花折樾只好站在最末尾一个,脸上包着纱布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因而也格外明显,惹得身旁的人多看了他几眼,都新奇得很。

花折樾并不喜欢这样的目光,皱着眉等了半柱香才看到远处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策战马奔来,花折樾仔细看了看,见前面的那人是独孤锦。

单看独孤锦神色和目光似乎是恢复正常,已经摆脱了蓝玉的傀儡术。

怪不得自己能够从暗牢里出来,原来只是因为独孤锦脱离傀儡术忘记被操纵之时所有的事,又因要离开箐州,才放了半死不活的他出来一并去守边疆。

不过奇怪的是,陪同他寸步不离的顺六怎么不见了人影?

此处大约六七百人,城门一开,就浩浩荡荡往东南方向而去。

中午也是一个馒头了事,直到晚上才安营扎寨休息,太还没黑,火红的云霞挂在西边的山头,花折樾扎好营帐,正安安分分地铺着自己的被子,忽然就有一个人从后面踢了他一脚。

踢得花折樾一个列跌,一转过身就见一个不认识的壮汉气势汹汹道:“竟敢挡着老子路,真活不耐烦!”

花折樾拍了拍踢到之处的灰尘,让开了路继续把被子铺好。

那人见花折樾不怒不怨,自己方才犹如一巴掌打棉花上了,顿然火气更加大了,又一脚把花折樾铺好的被子踢皱成一团。

花折樾正低着身子捻着被子一角收拾,看见自己被子成了那样,猛地侧目看他,目光凶狠质问:“路已经让了,为什么还踢我被子?”

见花折樾搭理了他,壮汉这才感觉打到了实处,更高亢了:“老子不高兴,踢你被子怎么了!”

花折樾冷漠地直起身子:“若不是看在今后咱们是战友的份上,你现在已经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求饶。”

“呸!你这无脸怪还嚣张?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

那人说完,冲过去重重挥去一拳,花折樾躲过之时顺一脚将他撂倒在地上。

壮汉随即爬了起来,和花折樾大打了起来。

因为之前练过剑,所以花折樾身手还是不错的,但军中的人自然有许多练家子,这壮汉也有几手,又凭借着自己身高体重的优势,一时间与花折樾不分上下。

二人打了半柱香时间,险些把这营帐给掀翻了,忽然被一声“住手”的低斥声给喝停。

进来的是一直镇守箐州的将军,他斥完就举起手中的马鞭扬了过来,“咻”地落在花折樾身上,已经褪下盔甲的花折樾衣服险些被打破,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随之,独孤锦掀开了营帐走了进来,抬眼看向站好花折樾和那壮汉。

独孤锦声音不冷不热,抬手让那将军站去一旁候着,问道:“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

壮汉:“邱广胜。”

花折樾正想回,忽然又闭了嘴,垂下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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