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居,而且他们的整个研究团队都在国外,为远星社出力的机会基本是没有了。”席微韵说,“不好意思,薄老板,他是视研究为生命的人,我也不可能说服他。”
薄晚的心很沉重。无论是在六叔和怪财那儿听到的拒绝,还是无法得到席英的帮助,他重启远星社的计划都似乎遇到了重重阻碍。老人们不愿意回来,因为薄晚不是薄云天,没有薄云天的号召力。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席微韵看着他,把他的失落和不安尽收眼底。
“薄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人招揽”她笑笑,低声问。
薄晚一愣:“什么”
“席英不回来,但我在国内啊。”席微韵看着他,“而且恰好,我对你的远星社很感兴趣。”
薄晚一时间没有应声,他被席微韵的话震惊了。
席微韵继续说了下去:“我不会离开国内的,我的伴侣在这里,她的事业也在这里。你有没有考虑过让我加入你的远星社”
薄晚紧紧地盯着他,脑中霎时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眼前笑意盈盈的半丧尸人,令他醍醐顿开。
无论是六叔还是怪财,或者那些已经离开远星社的成员,所信赖的都是薄云天的远星社。
他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让旧人回归
他明明可以寻找新的人,寻找那些信任他的人,他可以组建一个更新、更蓬勃的远星社。
薄晚眼中渐渐溢满激动之色。他急切得忘记了审视自己,固守过去的荣誉并不是好事。“新的远星社”他喃喃道。
席微韵点点头:“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薄晚告别席微韵之后匆匆下楼。他运气很好,屈舞在接待处那边遇到了熟人,正在聊天。
直到屈舞与几个同龄人挥手告别,薄晚才敢上前。屈舞又瞥他一眼,发现他情绪比方才要亢奋许多,像是与席微韵的谈话令他莫名地振作了。
“我送你回去。”薄晚说。
屈舞生硬拒绝:“不必。”
不顾此处人来人往,薄晚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左臂冰凉,屈舞条件反射地一颤,气恼回头:“干什么”
重新装配的义肢需要大概一周左右的适应期才能灵活使用,被薄晚这样拉着,屈舞其实觉得有些不切实的疼。
路过的半丧尸人和地底人吹起口哨,一个金发蓝眼的漂亮青年拎着吸血鬼的血袋走过,举着手机对准两人。
屈舞尴尬极了:“放开我。”
薄晚:“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屈舞:“我手很疼。”
薄晚立刻松手:“对不起。”
屈舞装模作样地揉揉肩膀,仍旧往外走。研究中心的大院里人不少,他找了个树荫坐下,看着薄晚,一副请他尽快说完的不耐烦模样。
薄晚坐在他身边,犹豫片刻之后,把手放在他的左臂上。
用一种非常轻缓的方式抚摸屈舞的义肢,薄晚停顿许久才开口:“我一直以为我懂得很多。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开始教我各种狼人的技能,有时候会提到他工作的事情。我所有关于罕见特殊人类的知识,基本上都是那时候学到的。”
薄云天的涉猎范围很广,薄晚的母亲有时候也会跟他讲许多古怪奇特的故事,这些故事无一例外,都与特殊人类有关。
雪地上飞奔的白色人影,深山之中高大的长毛怪人,梦想增肥的半丧尸人,渴望减重的地底人,诞生和死亡都在温泉中进行的泉奴,痴迷人类血液的吸血鬼,不用长笛也能控制老鼠的鼠人,欧罗巴大陆密林中偶尔会发现的头顶长有独角的白皙青年,最先感知春天到来的春翁,只在淡水河域生活且审美观念奇特的河童
生活在地球上的特殊人类种族太多、太丰富了。薄晚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在自己家之外,还有一个辽阔的、无边无际的世界。
“我以为我知道得够多,但原来不是。”他看着正和金发吸血鬼吵架的医生,“我知道的只是题目的答案,但不是题目的内涵。”
他知道雪人生存在低海拔地区会难以适应,知道地底人不能适应地面气压,懂得人鱼不可离开海洋太久,泉奴必须在特定的温泉地带生活。他懂得这一切概念,但他并不懂得其中的种种不便与紧随而来的痛苦。
就像他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屈舞,也没有问过屈舞,他是怎么失去手臂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把手搭在冰凉的神经义肢上,问,“可以告诉我吗”
屈舞犹豫了。
他容易被坦诚的人打动,比如此时的薄晚。
但袒露内心的秘密需要勇气。他能跟宿舍里的大家说,是因为他相信,即便说了,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阳得意仍旧会抱着他的左臂来降温,周是非也仍旧会让他陪自己去晨练,饶星海更不可能因为这件往事而同情他。
但薄晚可能会变。屈舞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恐惧。恐惧的是什么,他还无法准确地理解清楚,但是潜意识明确地提醒他,他一旦在此处告诉薄晚过去的事情,他和薄晚之间的关系就产生了变化。
他向薄晚敞开了一个了解自己、怜悯自己的开口,让薄晚有了更多进入自己生活的可能。
“这是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薄晚问。
他的手心太温暖了,屈舞没法拒绝。
“我能摸摸你的毛吗”屈舞问。
薄晚迟疑片刻,点头:“可以。”
屈舞以为他只是化出狼爪子,但薄晚在他身边蜷起了腰。
“不是等等”屈舞忙大喊。
但薄晚已经化出了狼形。一头漂亮潇洒的纽芬兰白狼站在草地上,摆动尾巴,盯着他。
屈舞:“”
他连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只听见周围不断传来惊呼。不少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狼人的完全异变体,吓得不轻,纷纷四散。
有人走来询问:“怎么回事中心不准带宠物不是,这是狼”
屈舞连忙抱住了白狼:“它不是宠物,它是狼人的完全异变体。没有威胁,我保证,真的。”
白狼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几下,尾巴欢快地摆来摆去,竭力显示自己的憨厚可爱。
屈舞:“”
在那人离开后,屈舞用狼耳朵擦干净脸上的口水,恶狠狠揪着他耳朵:“我辞职。”
白狼用大脑袋在他怀里蹭个没完。屈舞实在太喜欢狼毛的手感,不至于太过柔软,也不至于太过粗硬,他摸了又摸,忽然长长叹了一声。
“你好热啊。”他小声说,“但狗毛真的好摸。”
白狼忍耐着不满,疯狂在屈舞怀里散发狗子魅力,直到屈舞忍不住抱住他,在它脑袋上连挠几下。
gu903();“是我中考完那时候出的事情。”他终于开口了。白狼顿时安静下来,前爪搭在屈舞膝盖上,目光炯炯。它这样温顺柔软,毫无威胁,像是一个最好、最适合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