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打招呼,但想到可能会被薄晚发现,最后还是忍住了。
会场太热闹了,几乎人人都有目标,人人都有同伴。即便他懂得再多新希望学院的标志性地点,知道再多学院里的故事,他在这熙攘人群中,仍不免感到一丝猝然降临的孤独。
他最后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c区附近是b区,向导组的比赛。
ada在入口徘徊片刻,亮出手中的日票,进入了b区。
b区的观众席已经人满为患,ada看到眼前掠过的一只蝴蝶,觉得有些熟悉。
紧接着他想起来了在运动会6000米障碍跑时,有一个向导释放出这样的蝴蝶,不仅破解了一个老师设计的关卡,还催眠了不少精神体。
他奋力挤过人群,终于找到一个能看到场中比试情况的位置。
一片庞大的粉红色轻云正笼罩在b区会场之中。
他先看见了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信息:新希望尖端管理学院,教育科学系,大一,宫商。
这向导和饶星海是同学。ada心里掠过这样一个念头,目光随后才落到被无数挥动半透明翅膀的小蝴蝶环绕的向导身上。
宫商正在等待评审点数。
她的蝴蝶没有胡乱飞舞,而是围绕着她,以她为中心做非常缓慢的圆周运动。由于数量太多,圆周有大有小,乍看起来,仿佛是围绕着她旋起的一场温柔风暴。
沈春澜的建议提醒了宫商。她发现要保留“催眠”这个杀手锏其实也并不困难,只要让蝴蝶改变飞行轨迹就可以。
“300只。”点数的评审笑道,“宫商同学,非常出色的复制精神体,而且每一只都很完整,很漂亮。”
一只红晕绡眼蝶停在评审的笔端,缓慢拂动翅膀。
“新希望今年出现了不少优秀的新人啊。”她显然对方才隔壁c区那条巨蟒印象深刻,“不过你的精神体比那位蛇类精神体哨兵更讨喜。”
宫商心中一动:“刚刚的蛇能进决赛吗”
评审:“可以,我做了技能大赛十年的评审,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正往场下走的宫商停下了脚步,她的蝴蝶仍旧如云如雾,紧紧跟随着她。
“老师,技能大赛复制精神体的最高记录是多少”
评审露出意外的表情,很快回答:“大学生组是576只,这是一个哨兵留下的记录,我记得她的精神体是沙猫。”
宫商攥了攥拳头,看向大屏幕。属于她的技能展示时间还有十五秒。
“老师,我再试试。”宫商说。
评审奇道:“你要做什么”
宫商:“做算术题。”
她闭上眼睛,全场的蝴蝶忽然像是凝滞一般悬停空中,连翅膀也不再挥舞。
在令人屏住呼吸的一霎过去后,所有蝴蝶同时挥动两片半透明的纤薄翅膀。
细小的风暴从宫商脚下,从每一只蝴蝶的翅膀之间生起。
场中一时间只剩下一团团模糊不清的浅红色影子。影子越来越模糊,仿佛化作柔软雾气但雾气在下一瞬间又重新凝聚。
那轻红的旋风平息了,云的厚度加重,色泽加深。一呼一吸中,原本悬停在众人眼中的蝴蝶再次开始缓慢舞动,它们移动身形,从影子中脱离。
而那影子居然也是另一只一模一样的蝴蝶。
“600只。”宫商有些局促,绞着手指,“麻烦老师再数一数。”
b区的几个评审都惊呆了:“你做了什么算术题”
“简单计算怎么平均分配精神体的力量,让所有蝴蝶同时复制出另一只。”宫商紧张地笑了,但那笑容里有一些成竹在胸的明亮与快乐,“欧一野老师说,这个比赛的关键是让你们震惊。”
ada的掌心里停着一只蝴蝶。蝴蝶的翅膀很薄,细小的节足像触角一样轻软,在他手心留下细弱的触感。
他不敢合上手心,哪怕知道这只是一只精神体,但因为太鲜活,太栩栩如生,他无法伤害它。
透过那两片纤薄的半透明翅膀,他注视着场中的宫商。
女孩的模样很平凡,但她立在茫茫的轻红色蝶群之中,当所有观众为她爆发出欢呼时,ada能看到她微微涨红的脸,还有嘴角明朗的笑意。
蝴蝶挥动翅膀飞向他身旁的一个学生。那学生肩头趴着一只小猫咪,正舞动前爪试图抓住这只小蝴蝶。
所有观众都在欢呼,但ada发现身边的青年不言不语。他看着宫商发愣,英俊的脸上浮出不易察觉的羞涩和渴望。
“展颜,她就是你之前想邀请做搭档的向导”有同伴问,“她和她们班的饶星海搭档了是吧”
“嗯”青年喃喃开口,“她非常棒。”
ada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某个人坠入爱河的瞬间。他觉得有趣,又感到新鲜。
宫商下场了,小蝴蝶也随之消失。ada看着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讯息,确信自己找到了目标。
远星社需要宫商这样的向导。
下午四点多,开赛第一天的比试全部结束。哨兵向导类别的参赛选手太多,之后还有整整两天的比试。13日安排的是狼人类别选手的模拟实战,14日是地底人和半丧尸人的专场,15日开始将会是连续5天的哨兵向导双人配合对战。
ada坐在旧教学楼的扶栏上,看着刚从别人口袋里顺来的赛程表。
饶星海和宫商搭档参加双人对战,这是ada没想到的。寻找到目标的喜悦已经渐渐退去,他开始迟疑。
他们是情侣还是朋友或者只是随便搭档的同学如果夺走宫商,饶星海会不会难过ada盯着赛程表,没头没脑地胡乱想着。
他现在对饶星海和宫商如何应对比赛很感兴趣。
赛程表上写明,双人配合对战的对手要在比赛当天抽签决定,仍旧采用打分制,最后分数排名最高的前五组选手,将作为华北地区大学生组哨兵向导类别的代表参加五月份的决赛。
ada收好赛程表,心里有种古怪的冲动。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参加比赛,如果他有一个切实的、可靠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在业余组报名,然后找一个搭档,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精神体。
他摊开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