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导法则 分节阅读 76(1 / 2)

训导法则 凉蝉 2315 字 2023-09-28

d头发是专门跑理发店吹的造型,整齐中带着几分随意,垂落在额头上的发丝有时候会让他觉得痒,但他忍受着。昨晚上还破天荒地敷了面膜,冰凉的营养液冻得他面庞发白,贴了五分钟就撕下来了。今天穿的衣服是仔细挑选过的,灰色套头毛衣颜色温和,配衬着合身的黑色大衣。这副打扮很难应付零下五度的气温,但沈春澜咬牙做了决定:和大狗的第一次见面,他至少看上去要有吸引力。

为此,他出门前在镜子里练习了很久,如何笑得开朗活泼,足够亲切。

大狗为什么会约在rs见面,沈春澜是有些困惑的。当然他问不出答案,自己给大狗找了理由:大狗就在附近工作,一家高端奶茶店,那他一定也知道reotestar这家有名的狼人咖啡馆。

约见的时间是九点半,沈春澜来得太早了。

薄晚给他换了杯新咖啡,没话找话聊似的:“见炮友,还是相亲啊”

沈春澜:“你很烦。”

薄晚耸耸肩,冲他笑笑。沈春澜心里有些怅然:即便认真打理自己,他也必须承认,光从外貌上看,显然是薄晚比自己更有吸引力。

“谈恋爱啊”薄晚喃喃说,“我也想来一次。”

沈春澜搅动咖啡,随口和他说话,熬过漫长的二十分钟,同时在心里想象着大狗的身高、模样和声音。他很难平静,但说不清是因为急切还是不安。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rs的门被推开了。

饶星海走进来,在头顶上抹了一把。“下雪了。”他一边走向沈春澜一边摘下围巾,“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薄晚眼睛一亮:“是吗”

他推门走了出去,留下和饶星海面面相觑的沈春澜。

“等等,别坐这儿。”沈春澜阻止了要坐到自己面前的饶星海,“老师在等朋友,你坐到别的地方去。”

饶星海把围巾绕在手上,张了张口。

沈春澜:“别打扰我。”

饶星海:“哦。”

他想起了自己曾问过沈春澜的问题,关于善意的谎言。但不管怎么放低标准,他的这个谎言,和善意丝毫扯不上关系。

饶星海拿出了手机,点开be。

沈春澜有些焦急了。他现在有点儿怀疑饶星海是不是知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故意来使坏的。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

沈春澜一句话没说完,饶星海已经把手机亮在他面前。

是be的界面,但沈春澜一时间还不知道饶星海什么意思。

“这个是我。”饶星海说着,咧嘴笑了,“这个天竺鼠哨兵,是我。”

沈春澜的脸色慢慢变了,愠怒,或是不可思议,他看着饶星海的be界面,那和饶星海约定了rs见面和见面时间的,分明就是自己。

“你是大狗”

饶星海收起了手机。老师低沉的声音隐含着怒气,他察觉到了。

“对不起。”饶星海半垂眼皮,伸手去碰沈春澜捏着银质小勺子的微微颤抖的手,“我就是你想见的大狗。”

咖啡被碰翻了,沈春澜浅灰色的毛衣溅上一块湿痕。他没让饶星海碰到自己,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大步离去。饶星海连忙跟在后面追出去。

外面的雪不大不小,像冷雨一样。薄晚和隔壁精品店的老板都在檐下看雪,夸老板妆容精致的话没说完,便看到沈春澜和饶星海一前一后匆匆走过。

路上人很少,雪沫子落在脸上很快会被体温融化。沈春澜听见饶星海紧紧跟在自己身后,随即自己的手被拉住了。他强硬地甩开了饶星海的抓握,羞惭和愤怒令他从胸口到脸都在发热,太阳穴一跳一跳。他所有自制力都用来让自己闭嘴,否则一旦开口,肯定控制不住怒气。

饶星海也不吭声,被甩开了又紧凑过来拉他。哨兵的腕力很大,但沈春澜还不至于无法摆脱,他瞪着饶星海,确认自己的目光是有力的,明显的紧张与不安在他的学生脸上闪过。开着远光灯的车辆驶过,沈春澜只觉得羞惭,仿佛强光把他从内到外照得通透。饶星海拉着他的手,将他拽进了路边的巷口中。

这是一条无头的窄巷,尽头是一个红色的灯牌,“钟点房50元小时”地亮着,没有一个人。沈春澜被饶星海推到墙上,这儿窄得刚好容两个人并肩站立,他被哨兵压住了,只能冷笑。

“你跟我玩了一个有趣的游戏,是吧”沈春澜一开口,果然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涌,他气得差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没见过像你这么恶劣的学生你太过分了饶星海,如果我有这样的权利,我一定立刻开除”

哨兵的指头按在他的唇上,沈春澜顿时噤声。

巷口路灯闪烁,他年轻的学生在灯光里露出半张脸,瘦窄的肩膀上稀稀拉拉地落着轻盈的雪花。饶星海靠得太近了,沈春澜只能看见他固执倔拗的表情,和那双黑眼睛里闪动的火光。

一个轻吻,饶星海的指头隔在两个人柔软的唇部皮肤之间。沈春澜脊背像闪过一串突兀的火花,激得他头晕目眩。指头撤走了,他毫无隔阂地触碰到饶星海降落的吻,用自己冰凉的嘴唇。

他出门时应该吃了抑制剂,也可能没有。沈春澜脑子里晕沉沉,填满了疯狂的想象,任何一丝清醒的念头都被驱逐出去。直到饶星海的嘴唇撤离,他才下意识作出吞咽动作,竭力想在黑暗中看清饶星海的面目。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但至少止住了沈春澜怒气冲冲的话。

哨兵似乎笑了一下,得胜似的,但很快又紧张得手指发僵,定定注视沈春澜,鼻尖几乎都碰到了鼻尖。

他忽然闭上眼睛,冰凉的指尖掠过沈春澜的耳垂,低头把额头靠在沈春澜的肩上。

“对不起”饶星海又道歉了,“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个是你。我我只是想和你聊天,沈老师。聊什么都可以,只要和你有关,我都想知道。”

沈春澜轻轻地摇头。他的心脏跳得太厉害了,痛苦的呻吟淤塞在喉头,他不敢放松,生怕它们一旦从口中流出去,立刻会变味:他的本能在渴望饶星海,眼前的哨兵能引诱起他所有疯狂的愿望。

饶星海握着他的手,声音在极靠近沈春澜耳朵的地方响起:“我”

沈春澜下意识地扭头。我什么我憧憬你我喜欢你

别说,别开口他在心里祈求:现在任何这样的话都重若千钧。

“我想靠近你。”饶星海低语。

破碎的呼吸从沈春澜鼻端泄漏。他的手扶上了饶星海的腰。在这瞬间,怒气实则还没从他心里消退,可是比怒气还凶猛的别的情绪不讲道理地统辖了他的身体。

他听见饶星海太过夸张的心跳声,在窄巷和稀薄的雪里震动。光明磊落顺从自己本能的冲动压过了一切犹豫,沈春澜抱住了饶星海的腰。

他不是别的谁。他是大狗。沈春澜对自己说。

饶星海的脸又热又烫,但他不敢再亲沈春澜了,只是抵着他的额头。沈春澜把手指插到他头发里,把他按向自己。

gu903();路过的车辆很少,行人也很少。此处如此隐秘,足以生长许多不可言说的情绪。不会有人看见的,或者即便有人看见,沈春澜也不怕。他忽然间勇敢起来了,对自己诚实的念头彻底占据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