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见他了。他现在如何了”
“是还好。”项信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就住在原先的地方,最近去市肆支了个摊子。”
邱季深声音都大了:“支了个摊子他卖东西吗”
项信先很遗憾说:“是啊。怕是一时冲动。”
邱季深:“年轻人嘛,可以理解”
希望他能多坚持坚持
两人实在聊不到一块去。项信先见邱季深实在无心与他攀谈,就识趣地告辞了。
结果他前脚刚走,刚去舒完心的叶疏陈就跑了进来,指着门口怒道:“我方才看见项信先那厮从这里出去了”
邱季深点头:“是啊。他顺路过来看看。”
叶疏陈:“你同他何时有交情了”
邱季深说:“那结过仇的交情算吗他来向我道歉而已。”
叶疏陈将信将疑地围着她走了一圈,然后说道:“若说朝中,我最讨厌的一个人,就是项信先。”
邱季深看了眼门口,不解道:“为何”
项信先这人看着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文青,心思也比较敏感,但本意是公正的。放在班里的话,应该属于受欢迎的班长人设。
叶疏陈两手环胸,理所当然道:“因为这世上喜欢他的人多过于喜欢我的人。我讨厌过于正派、过于聪明,还过于努力,偏偏又长得好看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过于天真,又自以为是,叫我看着不舒服。”
邱季深沉默了会儿,说道:“那你心里其实也很讨厌我吧”
叶疏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说:“无碍。你心中的你,与我心中的你,是不一样的。我愿意拿这样的你当朋友就好了。”
邱季深:“”
邱季深一时不知道他是在委婉地夸赞项信先,还是在直白地挖苦自己。这点便宜也不给占,太不够朋友了。
第14章赔礼
叶疏陈见邱季深眼神开始不对,知道是自己惹了她。又觍着脸笑道:“我帮你好了。不就是劈竹子吗你叶兄我可是个使刀的人,多少粗细都能给你砍出来。你的家伙们呢”
邱季深:“可是我家里没有刀了。”
铁器哪那么容易买得到
叶疏陈姿势灵巧地跳过地面的障碍:“那你再想想,我能帮你做什么。我先进去坐坐。”
邱季深不管他,又开始研究伞骨穿线的事情。
虽说邱季深的院子比较偏僻,平时没什么人,可她这样大的动静,还从别的地方搬了不少东西回来,总免不了会被人发现。
做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就要引人猜测了。正经人怎么会做木匠的活这学了木匠的活又想做什么工与商,在文人眼里,没有多大的差别啊。
邱家几代努力才辛辛苦苦地走上仕途,这位祖宗难不成还要走老路
在邱季深研究完伞骨,开始做最后的伞面的那天,一位青年不知从哪里得的消息,也不知受了什么挑唆,风风火火地就冲进来,把邱季深写好要用的纸都给扯了。
“这什么东西不行,不行”他用脚用力跺了跺,然后对着邱季深的脸大声吼道:“不行”
邱季深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是哪里放出来的神经病
这神经病邱季深心底还是认得的,是邱家三公子,也就是“邱季深”的三哥。
不过邱季深住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当面看见。
没想到是个这样的人。
“你你真是自甘堕落”
邱三郎一通怒斥,还引经据典,一串之乎者也,听得邱季深脑子都大了。
邱季深皱着眉毛说:“你说清楚一点。”
邱三郎就真说得明白一点。
“别以为你攀上了陛下,攀上了国公,就可以为所欲为。奴颜媚骨小人做派,大梁律法严明,你无论向谁讨好,真做了错事也翻不出花来你真当他们会帮你吗他们哪会将你当自己人”
邱三郎喉结滚动,缓了口气,才继续骂道:“叶疏陈那样的猖狂之辈,你同他厮混没有好处的自己找死也罢,莫要带累我家家风”
邱季深吼道:“你再说一遍,有本事大声点”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说你远君子亲小人,自己也是个小人如今自甘下贱,做这粗鄙工匠的营生,可不要拖累我邱氏子弟你凭什么敢”
邱三郎突然一顿,瞪大眼睛看向她的身后。
邱季深转过身,朝叶疏陈使了个手势。
叶疏陈扛着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木棍,一摇一晃地走过来,对着邱三郎微微点头,很有痞气地哼了口气。
“凭什么自然是凭他的本事。”叶疏陈说,“你要是也跟他一样讨人喜欢,如今就有一个朋友是九五之尊,一个朋友是权臣之子。可你不行,你怎么办呢你父亲没那权势,你也没他聪明,你只能做嫉妒别人的恶事。看看你这面孔,何其丑陋还敢对他出言不逊,哪里来的底气不过也是欺软怕硬罢了”
要说太子侍读,要么是皇室宗亲,要么是民间神童,再要么是大臣中年龄相仿的子弟。还有就是劣几等的内监。
“邱季深”被选进宫做侍读的时候,邱父不过还是一名五品官,在朝中根基不深。
京城里多少高官,又有沾亲带故,恐怕随便抛块砖,都能砸到个上级领导。
“邱季深”本来是没那资格的。但“邱季深”面红齿白,容貌清秀,脑子聪明,性格也活泼,先帝只见过一次,就特别喜欢,于是宣他进宫,让他陪读。
邱季深听叶疏陈说完,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邱三郎就是你最喜欢交的那种朋友啊
邱三郎那边还硬着脖子道:“这是我家事,叶公子不要管得太多了。”
“我方才明明听你提到我父亲,还提到了我。这也是家事”叶疏陈哂笑道,“去你的,我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人了”
邱三郎:“叶公子听错了。”
叶疏陈:“不,你其实说得不错,世人素来知道,我叶疏陈是个猖狂之辈。平时喜欢动手动脚”
邱三郎畏惧地退了一步。
“手上更是没轻没重,一个不慎,将你打坏了可怎么办”叶疏陈瞥了眼对方,无害地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人还是有分寸的,只挑要不了命的地方打。就算打坏了那个地方也没关系,不定还能培养个洁身自好的习惯。你说怎样”
谁要跟他怎样
邱三郎变了脸色,快速转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