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卷毛男的笑容格外镇定,他看破了白星河的动摇和崩溃,仿佛原地从贵妃升级成了皇后,愈发有恃无恐了。
你能不能幻想一下流产之类的症状?说出这个请求之后,白星河已经被自己雷得头晕脑胀。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能呢,卷毛男摇头,这个孩子是我们三个人的唯一后代了,它必定会出生。
三、三个人?
当然是三个人,你以为谢深就可以不负责任穿上裤子走人吗?
为什么感觉谢深有点无辜呢。
等等,卷毛什么意思?
白星河颇感惊悚:你打算让谢深负责?
卷毛点头:当然,他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有没有搞错
卷毛又说:等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去找他。
槽点太多,他已经混乱了:求求了,你拿什么生啊?
难道像电视剧里那样,风雨交加的黑夜,寂寞冷宫,一个年轻美艳的产妇产男,在一张床上声嘶力竭、满脸汗水,丫鬟白星河在一旁抖开被子、焦急地喊:快生了!看到龙子的头了!娘娘坚持住!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快穿王朝第一个孩子诞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沙雕剧情啊
你不喜欢小孩么?它长得像你。卷毛的语气温柔得可以拧出水,不仅如此,浑身还有一股圣母玛利亚的耀眼光辉。
白星河的双眼都被刺痛了,几乎要流下泪水:它满打满算才两个多月,一团细胞而已,可别说长得像我了真的很可怕。
因为我觉得孩子长得像你比较漂亮。
你快闭嘴!
那根本就是一块幻觉罢了。
没有男人能够怀孕,根本不存在这种事情,除非这个世界是晋江的男男生子文。
白星河和他争执了半天,不仅没能纠正对方的错误认知,还把自己的三观搞塌了,一时间得不偿失、疲惫不堪,申请与卷毛休战:不跟你理论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卷毛温馨提示:注意身体,你现在很脆弱。
白星河再次被他的雷言雷语打击了一次,不堪其扰地喊:你今天不准说话!
总算安静了。
谁能想到出狱的第一天,他一点也不高兴,甚至冒出了回去精神病院吃药打针这种危险想法。
不过很快这念头就被睡意驱走了。
他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梦里五六个小孩在哇哇大哭,嚷嚷着找爸爸。
可怕,太可怕了。
难道卷毛怀的是多胞胎?
刹那间一阵强烈的反胃感突然涌上喉口,白星河挣扎着从梦中惊醒,撞进盥洗室吐得昏天暗地。
这是孕吐哦。
角落里,卷毛男如影随形,说话时嘴角滴下脏兮兮的胃液。
白星河无力地扶着墙,已经没精力和他吵了:原来怀孕还挺难受的?
此时是凌晨五点。
天蒙蒙亮,楼下的早餐摊掀开锅炉,升起一团轻薄的豆浆雾气。
好饿。
然而他心力交瘁,只想在床上躺尸等死。
喂,你快去买早餐。卷毛男也催促他。
他虚弱地说:不去,谁爱去谁去。
卷毛也是脸色苍白不太得劲的模样,毕竟他们公用一个身体。
思前想后,卷毛提出一个大胆建议:你让谢深买早餐送过来啊。
你当人是外卖员?白星河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快当爹了,照顾下你有哪里不对吗?卷毛理所当然地拿起了手机,飞快地播了一个号码。
有没有搞错?谢深要是得知自己当爹怕是得当场打120好吗?
你住手!
白星河吓得不轻,扑过去就要抢回手机,卷毛自然是不肯,两人就势在沙发上乒乒乓乓扭打起来。
由于两人公用身体,武力值完美一致,打起来也是势均力敌,可怜的手机被四只手按住摇来晃去没个结果,最后砰地被摔在了地板上。
然而,电话却打通了。
谢深的声音及时地为两人按下暂停键:这么早打电话,怎么了?
白星河反应极快,不顾自己疑似怀孕的身体就地鲤鱼打挺,飞扑夺走了地板上的手机。
我什么事儿也没有。他气喘吁吁地说。
真的没事吗?谢深很怀疑。
真的。
那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了?
呃
这话没法接。
总不能说不是我打的,是卷毛。
不过是犹豫了一秒钟而已,卷毛就已经凑到了手机旁边替他回答:因为我想你了。
白星河:
天地良心,这绝不是他的真心话,然而卷毛和他是同一个声音,这比那条短信还让人误会
谢深沉默了须臾,在电话那头说:我也是今天晚上,能过去看你吗?
不能!白星河唯恐生变,大吼一声果断拒绝。
谢深似乎被这声怒吼震撼了,半晌才说: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来乡下?
民乐团要去别的地方演出,樱桃熟了,也是最后一批,谢深问他,你不来了?
乡下度假吃樱桃什么的,他当然很想去。
但是现在
去不了了,不好意思啊,白星河百般委屈无从诉说,有一点麻烦事,我得解决。
他妈的,为什么。
明明已经吃药了,卷毛还是阴魂不散?
什么事?
你管不了的,他欲言又止,反正先这样吧,打扰了。
挂了电话,白星河与沙发上的卷毛男大眼瞪小眼。
你到底想怎样啊?他无力地问,生孩子?你这么喜欢小孩么?
喂,难道这就是卷毛半夜偷小孩的原因吗?
卷毛男呵呵一笑:我不想回答你。
白星河平白受了一肚子气,也不肯和他说话了,在行李里翻出来医院开的药吞了好几片。
什么卷毛、小孩,都见鬼去吧!
话是这么说,他却还是非常担心卷毛趁他不备搞出什么事情来。
他本来以为必须和卷毛孤军奋战个一年半载,直到一团幻觉出生办满月宴才能消停,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一个帮手自告奋勇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