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阿格里皮娜白了他一眼,把你这副护崽鸡一样的态度收一收。
她抱起双臂,拇指不停抚过大臂上的金蛇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她忽然凶戾地说:你拒绝与屋大维娅结婚,不会就是因为他吧?她紧接着问道:你和他的关系,已经到哪一步了?
尼禄的脸色由青转红。只要罗德这两个字冒出来,他全身的神经就象被牵引出离一样,表情和动作都不再听从大脑的指令。这一刻他痛恨人类大脑的无能。
阿格里皮娜皱紧眉头,每天只往返于别墅和元老院的你,根本不知道民间的舆论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他是你登帝的祸害。
可罗德有什么错?!尼禄眼睛充血,说话的声音猛然增大,他从未触犯任何法律。他所谓的罪,是他的血缘强加给他的。他根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他停顿一下,声音转而低沉起来:就和我一样。
阿格里皮娜走近一步,面容冷静。天光给她的脸覆一层铁灰色,于是她说出口的话也附带一些金属味:连续泛滥的洪水让民众质疑你治水的才能;很多元老在街头演讲,用洪水和亲卫来攻击你;克劳狄乌斯正在物色新的储君,因为你拒绝与屋大维娅通婚
她的眼色忽然暗沉下来,声音陡然变小,为此我已经暗杀了几名有才华的年轻贵族。
尼禄只惊讶了一瞬间,接着意料之中地冷笑一声。
杀死多少人我都不会在乎,更何况一个护卫。阿格里皮娜平静地说,就算他是你的贴身亲卫,只要我想杀,你也是拦不住的。
尼禄前额的青筋凸起,眼睑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冷风灌入他的衣袍,使他看起来象即将爆炸一样膨胀。这一刻阿格里皮娜莫名感到一些压迫感。
等到风停了,衣袍重新挂在他清瘦的骨架上。他眼睛很红,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我已经理解你了
他要以呼唤亲人的方式,向阿格里皮娜示弱:你就不能理解我吗?我的母亲
阿格里皮娜听到这两个音节,心脏就象被扯动一样酸疼起来。
因为尼禄从未喊过她母亲。
她的脸色青红交织,只觉得胸口的酸胀感翻滚,直直顶到嗓子和眼睛。她的眼泪差点就被这股酸胀顶出来。与此同时,丈夫的音容跃起在她的脑海:那时候,年轻而不苟言笑的多米提乌斯,为了吓退她将近两年的求爱,将一条活蛇砍成两截,当着她的面生吸蛇血。
而她拾起还在跳动的另一截蛇,微笑着将嘴唇贴上蛇的截面。
多米提乌斯愣住,沉默一会后,终于象认输一样叹出一口气:算了。
他望着满脸是血的阿格里皮娜,思索了很久,认命般地冲她笑笑:我想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个怪物。
这是他终于接受她的一刻。
算了阿格里皮娜脱口而出。她眼睛发酸,慌乱地扯下纱巾遮住自己的脸。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用纱巾遮着涨红的脸。在女奴的搀扶下,她跌跌撞撞地走出庭院。
尼禄听到门外凌乱的马车声,双腿酸软得差点要跪下来。他如释重负地回过头,瞥见一楼的玻璃窗打开了一道缝。
他心下一紧。
罗德听到一切了。
尼禄战战兢兢地走进餐厅。
罗德站在餐桌前,正在用木勺盛出玉米粥。他背对着亮黄的、喷着火星的壁炉,头顶两侧是拴起的墨绿色幕帘。
他看上去很平静,吃饭。他说。
尼禄一边打量他的脸色,一边躺在沙发上,将丝绸餐布铺在面前。
两人都沉默。
尼禄用贝壳形的餐勺拨动着豆子,放进碾成泥的鹦嘴鱼肝里。他偷瞄罗德一眼,放下餐勺,用银刀将来自西班牙的腌黄瓜切下一小块。他把食物吞下去,只觉得这一口东西象无法消化的金属,从咽喉一直下坠到腹部。
他腾出一片空地,率先开口道:我想你躺过来,和我一起吃。
罗德给自己倒一杯蜂蜜水,我不习惯躺着吃饭。
尼禄放下餐具,托着腮说:以后我都要坐着吃饭。
罗德将移到嘴边的蜂蜜水又放下,尼禄。他语气凝重地叫出他的名字,好象要宣布什么噩耗一样。
尼禄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某种程度上,他真的很怕罗德。
罗德靠在雕着战神马尔斯的梁柱上,眼睛向下看着他。火光在他脸上拉出一片金箔,不要为我自降身格。
尼禄讪讪地伸出手,从太阳形状的小银碟里捏一粒绿葡萄干,衔在唇间。
今晚我不回来了。罗德说,我要带一队火警去巡逻,这是我的公务。
尼禄带着鼻音小声咕哝:我不想你再做这个火事总长了。
罗德将杯口抵在唇边,我也不喜欢这个职务。
尼禄拿掉葡萄干,很有兴致地问:那你喜欢做什么?
罗德摇晃手里的银杯,两睫之间的眼睛被火光从侧边照透,呈现玻璃珠一样的透明。他认真地说:海盗。
尼禄笑道:这个职务我帮不上忙。
罗德喝一口蜂蜜水,放下银杯,看向正在吃饭的尼禄。
尼禄咽下玉米粥,捏起烤熟的不列颠牡蛎,蘸上鱼酱,夹在铺着紫甘蓝的面包里。
吃完了吗?罗德忽然开口问。
尼禄愣了愣,放下热乎乎的面包,粘着面包屑和鱼酱的手指僵在空气中。
吃完了。他回答道。
罗德将遮挡用的幕帘放下,径直走过来。他扯掉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赤│裸的皮肤在火光下显出黄铜的颜色。这具习武练就的结实的、精瘦的胴体,刚柔并济。他的肌肉是纤长的,微微绷紧,极具有观赏性。
他踩上沙发,跨坐在尼禄胯间。
罗德尼禄呼吸紊乱地说,你总是能给我惊喜,真是叫我受不了
罗德拿起他的手,将他沾着鱼酱的手指含入口中。
尼禄被这一幕冲击,猛地弹坐起来,双眼通红地盯着他。
一会我希望你粗暴点。罗德贴近他耳边说,我的主人
第59章不可能的和解
到了夜晚,罗马城内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暗中就象被剪碎的亮片。
罗德戴上长檐帽,将帽带打结在靠近喉结的地方。他和几名火警将水泵搬上马车,转身望向曲折脏乱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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