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龙令牌是我们先祖留下的法宝。宋麒详细解释了这块令牌的用处,坦白道:我那天晚上就是去段倾流屋里偷回这块令牌,想让他断绝夺龙的心思,别再找我麻烦,可现在看来根本没用,他不仅惦记飞龙,还惦记着我们整个龙隐山。
江辞风低头揉了揉眼窝,内情实在太多,思索片刻,才理清经过,苦笑一声:怪不得那小子不肯说自己究竟丢了什么法宝,原来是偷来的东西。
抬头疑惑地看向宋麒:那块令牌你偷到手了?为何我没搜到?
宋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把它藏在屋瓦下面了,怕你逼我还给段倾流
江辞风看着宋家小胖子,忽然嗤笑一声。
宋麒茫然:怎么了?
江辞风歪头看他:我一问,你就全说了?这么信任你的大英雄?
什么大英雄啊你别胡说!宋麒脸色爆红:我可没全说!我说一半藏一半的!可提防着你呢!
江辞风舔了下薄唇,注视着宋家小胖子,委婉地询问:宋麒,恕我冒昧,你的修为为什么,比一般修士低微一些?
你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没有修为。宋麒一脸生无可恋:用不着这么委婉,我都混成这样了,还怕人问吗?
第41章
在江某面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可以让毫无修为的宋麒,保留一些无法捉摸的神秘气场。
所以宋麒试着对江某露出个沧桑的笑,然后看向窗外的雪景。
可是
他真的快憋疯了。
我九岁的时候,就自己散尽了修为,从此不再修炼。还是忍不住主动招供了。
江辞风问:跟继母不合?
不是,或者说不只是这个原因。
宋麒垂下双眼,回忆那时的心境,让他瞬间成了世间最孤独的人,我娘意外身亡,他们都这么告诉我,我拼命问我爹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害死了我娘,我爹沉浸在痛苦中,无心搭理我。
我想爹爹一定跟我一样心痛,我得坚强起来,等他好些,再问清仇人是谁,可是,不足一年,我却等来了他娶妻续弦。
我总是做梦,梦见我娘回来了,可她的院子被段家那女人占了,梦里我娘无助的问我:娘要住去哪里。
我恨我爹,胜过恨继母,继母为人如何与我无关,我爹却没有如从前承诺那样,保护我娘一辈子,他甚至不打算给我娘报仇,就换了个妻子。
我好恨,好恨,恨我爹对不起我娘,恨他的承诺像是放屁!我想把身上一切属于我爹的东西都扔掉,包括他亲传的一身修为,都被我散尽,我也不想继承他的龙隐山,没有娘的龙隐山,不是我的家。
宋麒鼻子发酸,赶忙收拾情绪,怪不好意思地看江辞风一眼:我当时就是这么蠢,是不是很任性?
江辞风有些茫然的注视着他。
宋麒明白,像江某这样自幼没经历过变故的孩子,没法感同身受,宋麒的叛逆在他眼里,恐怕是不孝忤逆。
毕竟他娘又不是爹爹害死的,人死不能复生,男人娶妻续弦是常事,叔伯堂哥们都如此劝导宋麒。
你爹如果没有死,我们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江辞风神色严肃地开口:你趁他睡觉的时候,用麻袋套住他脑袋,让我来动手痛揍他一顿。
宋麒想骂他幼稚,可是嘴角忍不住上扬,嗤地笑出声,赶忙抬手捂住双眼,不让江某看见他笑出来的眼泪。
江辞风用指节敲了两下床柜,示意宋麒继续谈正事。
宋麒赶忙打起精神看向他。
段倾流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江辞风低声道:你说的这些事大多空口无凭,得先想办法争取月炎派长老们的信任,别让他们觉得我在包庇你。
宋麒忙道:我偷回来的那块令牌如今就在月炎山庄的屋顶,我们可以让长老们亲自验证,总还有认得出驭龙令牌的前辈吧?没有的话,咱们先祖传记里也都有详细记载。
凌子逸知道你的身份吗?
刚知道,就是我被蛇咬那晚。
他相信你吗?
我当时还没来得及详加解释,段老三就催动了蛇阵攻击我们,凌长老在哪?我可以现在向他解释清楚。
他还没回来。
宋麒一愣:不是说我睡了一天一夜?凌长老还没回来?
江辞风回道:送你上山后,我就派人下山去找他了,没找到,有间客栈掌柜说,他好像去追踪什么人了。
追到现在还没回来?宋麒脸色变了,慌张道:会不会出事了?
江辞风嗤笑一声:凌长老能出什么事?他是流月七子之一,想让他出事,至少得折腾出惊动整片龙隐山的阵仗。
宋麒慌忙下床,一站起身,眼前就一阵刺目的白光,险些栽倒,又瘫坐回床上。
我们得赶紧去找找。宋麒用力甩甩脑袋,担心自己支撑不住又昏过去:凌长老这趟特地来救我,若是遭遇不测
江辞风不解:谁能让凌子逸遭遇不测?他素来喜好独行,肯定是某些事查出了眉目,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宋麒知道,除了段家之外,还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势力在窥探自己,心急道: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奇事太多了,月炎派可能有内鬼,那个内鬼说不定也暗自跟踪凌长老来了这里,趁凌长老对弟子没有提防的时候,下手毒害也未可知。
而且,他怀疑那个内鬼想把凌长老失踪的罪名,也嫁祸给他。
从守龙族人失踪,到月炎派弟子遇害、江辞烟失踪被寻回,然后里应外合抓他回到龙隐山,再到引来凌长老,所有人的灾难都仿佛是宋麒带来的。
背后那个势力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就是想要嫁祸宋麒。
可是,为什么呢?
如此强大的势力,即使强夺龙隐山,也无人能挡,难道是怕其他仙门联合对抗?
可若是这股暗中势力隐而不露,就算害死宋麒,接手龙隐山的也会是段家,那人为何要费尽心思,替他人做嫁衣?
要说段家背后还有如此大能耐的靠山,宋麒可不相信。
江辞风并不理解宋麒的担忧,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你躺着,我派人下山找。
我得亲自下山。宋麒双腿发软,皱眉喘息道:我身上的蛇毒还没解吗?怎么使不上力气?
他们说你要好好休养两个月。江辞风低头看向宋麒勉力支撑的手腕,瘦骨嶙峋:你怎么会瘦成这样?我从前抓你胳膊的时候,就好像要抓住参天大树,得两只手合抱。
哪有那么粗!宋麒暴跳如雷:明明一只手就抓住了!
那是你抓我。江辞风反驳,多数时候都是这小胖子抓着他不肯撒手。
好吧。宋麒承认,我小时候体格是要壮实一点。
一点?江辞风眯眼质疑。
宋麒装死。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从前是个胖子的,死心吧!坏南方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