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2)

耳畔传来部长胸口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是世间最好的催眠曲。同时传来的,还有他身上淡而好闻的味道。

一切都像图书馆那晚一样令我安心就是贴得紧了点。

部长含糊嘟哝一声,挪动下身体,我试图找个更舒服的位置。

圈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搂,部长似乎说得很艰难,睡吧。

彻底被箍得无法动弹。难怪裕太不喜欢回家睡,睡神抓走意识前我飘过这么个念头。

啾啾清晨的鸟鸣声里,眼皮撑开一条缝。

清爽的浅绿映入眼帘,迷蒙的视界慢慢清晰起来,这是睡衣?睡衣领口半敞,露出白皙光泽的肌肤,瘦削优美的锁骨,修长纤秀的颈项,再往上移,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张脸,清醒时是冷冽沉静的,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淡定稳重。去掉眼镜后,这静谧睡颜却有种别样的干净清丽。让我意识到,部长,其实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潜意识里,总认为他无所不能。很多时候,部长就像一棵大树,默默无声地遮蔽了风雨。于是,我们忘记了他的年龄。

一个人忍受伤病折磨,挑着青学支柱的担子,辛苦沉重吧?

一个人独在异国他乡,远离亲朋好友从头开始,寂寞孤独吧?

所有的苦痛,都不曾从那抿紧的唇上泄漏半点。笔直挺拔的鼻梁,贯彻着主人坚定不移的意志。只是,细碎的睫在眼下洒了一圈略显憔悴的暗影,修长好看的眉为什么微微蹙着?

手指抚上去,我想抚平那眉眼间的郁郁,冷不防被一把捉住。晨曦中,蓦然睁开的双眸比昨晚更亮,锋锐得像要洞穿我心底深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牢牢抓住我的手腕,他翻了个身。忽然之间,我们的姿势就变了。像初见面的那一天,他用手肘撑在我头边,圈出一个独立的空间。

不同的是,车壁成了床,站成了躺,两人间相隔的距离消失不见。身躯贴合处,灼热的温度与实质的压迫感透过睡衣,肌肤,直达脏腑。

呆呆望向部长,他的脸近得失去焦距。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我呼吸困难,小小战栗了一下。现在的部长,有一点点可怕。是因为我打搅了他的好梦,起床气发作吗?

闭了闭眼,部长刚才还严肃得吓人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松开我的手腕,修长的手掌随即覆上我的手背。将我的手心捂上他温热的脸颊,部长俯下头。他的额轻轻抵上我的额,语音低哑得难以听清,我该拿你怎么办?

无暇去感受他言语的意味,心脏新干线加速般跳动起来。不只因为他的睫几乎碰到了我的睫,也不只因为他的气息痒痒地拂上我的唇。逆光里,不戴镜片的部长,赫然与那个水墨画般绝色清丽的人重叠了

嘭嘭嘭!敲门声突然擂鼓也似的响起。

也许是他,也许是我,也许我们俩都吃了一惊,动了一动。唇上突然生起滚烫柔软的感触,刹那间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都涌到了那个点上。

别拦我,大石!龙马,快开门!

别着急啊,跡部。越前一定还没睡醒呢。

呵呵,他那么着急是因为发现手冢不在房间里,而且被子也没动过。

哎?手冢失踪了?!那不是应该赶快找手冢吗?

嘭嘭嘭!

感觉时间静止,事实上不到半秒。部长猛然扭头,起身,戴上眼镜深吸口气,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停顿半晌,然后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不紧不慢地更新,停顿半晌,然后顶锅逃走

第345章相逢在德国(十四)

仍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我茫然失神。

不是因为那个意外的吻,而是因为眼前反复浮现部长扭头前的脸。

朦胧的水墨画成了鲜明的水彩画:一抹浅浅的胭脂色,从他白皙的脸颊一直晕染到颈项。看在我眼里,竟觉得说不出的妩媚惑人。再一联想自己异常的心跳血涌

越前家博爱先祖灵魂附体,臭老头好色血脉强韧传承,我,我生平头一遭动了色心,对象居然是我一直敬如兄长的部长!

列车出轨,富士山喷发,东京陆沉都比不上我蓦然醒觉后的震撼!

男人怎可能对男人有感觉?结论:不该在临睡前偷看那张黑白女装照的!

脑中突然现出一花布包头鼻下打结的猥琐变态(以臭老头为形象蓝本)。

卑鄙!无耻!下流!意念中抡起大脚狠狠把这个形象踩踩踩,踩至灰飞烟灭。

铲除不良歪念,彻底净化思想,深刻检讨一番后,自我感觉总算从火星回到地球了。

先前不过是睡意未消间把部长错看成女生而已(这个失误绝不能泄漏半点,更不能再犯);碰到嘴也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作者:你不觉着意外多了点?)

一脸正气地起身,我趿拉上拖鞋,拐进盥洗室。

手,手冢,你怎么会在这里?门口传来大石结巴的语音。

啊,查房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想睡,所以就睡了。部长的声音一贯地平静。

正好想睡,所以就大石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崩溃,但他撑住了,这,这样啊

几乎同时,脚步声急促地在室内响起,龙马!人呢?

砰!的一声,盥洗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从冰凉的水池里抬起头来,脸上挂的水珠都来不及檫拭,我疑惑地转头望去。都找到部长了,干嘛还这么急火火的?

视线停驻在我身上,刚才还咋咋呼呼夺门而入的跡部一下没了声。再看看跟在跡部身后进来的妖狐,也莫测高深地翘起了嘴角。

顺着他们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一溜,我满脸黑线该死的树袋熊睡衣!

什么事?我语气不爽。

啊顿了一会,跡部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睡得好吗?

很好啊。一觉到天亮,神清气爽。问这个干嘛?我忽然想起早上部长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他好象睡得不好,不是我睡相太差吵扰到他了吧?

外面传来中年男子恭谨的声音,景吾少爷,今天早上的行程安排

恍若未闻,跡部那双幽黑的杏仁眼直往我身上瞄,让我恼羞成怒的指数刷刷地往上飙。就算你觉得卡通睡衣很幼稚,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我的忍耐快到爆发临界点时,就见跡部下巴微抬,露出一丝决绝的神色,几步走过来,揪住我的睡衣领口就往下一扯。

视线在我颈窝锁骨处飞速一扫,跡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上却没闲着,又捞起我睡衣下摆打算往上撩。

砰!唔

终于从惊愕中回神,我一把抓住跡部的手腕,抬膝照准他小腹附赠一个干净利落地的屈膝撞。

你干嘛。我瞪住眯眼捂肚的跡部。不管这睡衣多碍他的眼,刚才的举动也过分点了吧。

他的嘴角居然扬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接着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原以为那家伙最让我吃惊的时候是那场比赛呐,现在我真正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啊?什么那家伙?佩服他和扯我衣服有什么关系?

gu903();哼哼~两手环胸,一直靠墙站着的不二却心领神会地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