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游玉扇便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谁也不能想到手不能提的太子在此刻爆发出那么强的杀伤力。
“投降?父皇不在宫中,游玉扇你与齐王谋反篡夺皇位必遭天谴不得好死!”游玉岁怒斥道。
游玉扇听得面红耳赤对自己的手下的军士道:“愣着做什么?杀!”
话音落下,几十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围了上去,然后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那名穿着缥碧色衣衫的少年。
霍西陵听见利器刺穿肉体的声音,他想以身相替,然而他在梦中终究是一抹幽魂,他只能看着游玉岁在那一刻脸上露出极致的痛苦,然后长矛再被扯出,又被捅穿,如此反复。
“够了!够了!”霍西陵大声喊道,无法阻止的悲剧让他感到痛苦不已。
少年在最后一次长矛从身体中抽出后倒在了汉白玉的石阶上,浅色的衣裳,白色的石阶,到处都被他的鲜血染红,像是盛开在身上和身下的艳丽牡丹,可偏偏却是他的命浇筑的。
那一刻,霍西陵死死地盯着游玉扇,今日之仇,他要百倍千倍地报回来。
随后,雷声响起,倾盆大雨从天落下,冲散了地面上的鲜血。那时,帝王平叛的军队终于赶到,只是宫中已经成了一片炼狱。
第95章
平叛的军队来了,可是什么都晚了,那倒在长阶上的少年早就没了气息。
霍西陵站在雨中抬眸,那骑着黑色战马的帝王拉开了手中的强弓,在箭矢的破空声中,霍西陵看着这只箭穿透游玉扇的心脏,然后在游玉扇惊恐的目光中将他钉死在了宣政殿的大门上。
“杀!”
一声令下,身穿黑甲的卫兵手拿长矛冲了过来,气势凶悍,让吴王的军队节节败退。
“吴王齐王皆以伏诛,投降不杀!”
霍西陵在雨中喃喃自语道:“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以他来看,这群人全都应该千刀万剐!
一阵巨大的雷响声落下,闪电散发出来的光几乎照亮整个天空。
也就是这个时候,霍西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他就看见太子殿下站在他床边瞪着他。
“殿下。”霍西陵怔怔地看着烛光下的游玉岁,此刻失而复得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为何不陪我睡?”游玉岁赤着脚踩在地上神情高高在上,一出口就是一句质问,但偏偏怀里抱着那只已经被他折腾得泛旧的兔毛抱枕,莫名的显露出几分可爱来。
霍西陵将梦里救不得的悔恨与眼睁睁看着游玉岁死亡的痛苦压下,然后笑着道:“殿下不觉得两个人很热吗?”
“热了就让他们放冰,否则孤为何要出钱养着他们?”游玉岁扬着下巴说道。
随后,他低下头仔细端详着霍西陵的神情,纤长白皙的手指从霍西陵的眼尾划过。
“你独自一人睡,不叫孤的名字,也不在梦中落泪,是不是以为不做噩梦了便可以不要孤陪着了。”游玉岁开口问道。
现在的他和霍西陵的距离极近,几乎可以脸贴着脸,双方的气息几乎缠绕在对方身上。
“殿下。”霍西陵的喉结轻轻滚动,低哑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欲念。
谁知游玉岁却是抽身离去,他转过身去道:“既然霍小将军已经不做噩梦了,那以后就别和孤一起睡。”
“不是的。”霍西陵伸手拉住了游玉岁的衣袖,他此刻只恨自己笨嘴拙舌。
然而被拉住衣袖的游玉岁则是在霍西陵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嘴角,然后道:“还不快滚上床给孤暖脚。”
闻言,霍西陵不由松了一口气,知道殿下这是在逗自己。
“我去给殿下暖脚。”说完,霍西陵便自觉爬上游玉岁的床。
宽大的卧榻之上,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漂亮少年挤在一起,黑色的发丝相互缠绕有些说不出来的绮丽与暧昧。
“殿下,暖和些了吗?”给游玉岁捂脚的霍西陵开口问道。
虽然现在是夏日,但是夜里的地砖还是冰凉的,刚才游玉岁赤着脚在地上踩了那么久,现在脚上一片冰凉。
“嗯。”游玉岁趴在霍西陵的怀里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算你懂事。”
“以后不准不和我睡。”说完这句,游玉岁便彻底地睡了过去。
霍西陵摸着怀里游玉岁的漆黑长发,他又怎么不想和游玉岁一起睡,只是他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他想找出游玉岁身上奇怪感的原因,然后让他彻底解开心结。
这样想着,霍西陵垂眸,或许他应该仔细向崔宴问问那日在大阳县金云寺发生了什么事,丝毫细节也不能放过。
就这样,游玉岁一夜好梦睡到天亮,等他醒来的时候,霍西陵早就去训练东宫的守卫了。
“殿下,可是醒了?”门外的福宝公公开口问道。
“嗯。”游玉岁翻了一个身,然后抱着怀里的抱枕从床上坐了起来。
福宝公公听见里面的声音立刻带着身后的太监宫女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伺候游玉岁穿衣洗漱。
坐在镜子前梳头的游玉岁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开口问道:“西陵呢?”
若是自己起床,他应该是第一个来见自己的,就算正在训练守卫也会暂停来找他。
福宝公公闻言立刻回答道:“霍小将军出宫了,说回来的时候给殿下带长安城最好吃的糕点。”
游玉岁笑了笑道:“别又是糖葫芦,我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