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游奉云低头,让谢意坐镇琼林宴也正好可以看看谢意本人的态度。
“那就让谢意去吧。”游奉云沉吟片刻后道,“不过琼林宴中也会有寒门学子,不如让苏相也去吧。”
游玉岁闻言不由在心中啧了一声,他的好父皇,玩跷跷板的高手。
但是,游玉岁依旧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道:“苏相若去,那可真是太好了!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必定会纷纷前来一睹谢公与苏相的风采。”
游奉云看着下面好像很开心的傻儿子不由一阵沉默,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游奉云开始赶人了。
但是,游玉岁才不会白干活,你让我干活怎么不给我好处呢?
我要去见我外祖,请外祖出面帮忙,你忍心让你儿子空手去你老丈人家吗?不能吧,还不快把库房里的古董字画交出来,让我去收买我外祖。
还有,我可是拖着病体在为父皇分忧,父皇您忍心看着儿子积劳成疾吗?不能吧,那还不快把你库房里的补品珍药拿出来给我补补身体。
游玉岁说的头头是道,游奉云被他烦得头疼,给了东西让他赶紧滚。
拿到好东西,游玉岁满意了,古董字画给他外祖,玉器给他做陪葬,那些好药全部留给霍西陵。
于是,安海公公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见有人从宣德殿里大包小包搬了一堆东西离开。
而坐在肩舆上拿着长柄烟斗的太子殿下也更加鲜活明丽了,应该是得了那么多好东西高兴的吧。
安海看了一眼远去的太子一行人后走进宣德殿为游奉云倒上了刚沏好的茶,然后开口道:“陛下真宠太子殿下。”
话音落下,游奉云骨节分明的手拿起茶盏看向窗外道:“宠吗?”
不得不说,醒过来后的太子是他最满意的人选,可惜的是身体太弱了,背后还有谢家这样的世家,将皇位交给他,如果他压不住世家,那么他生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虽是良才美玉,却质地单薄,经不起打磨。
安海闻言低下头,帝王的心思他可不敢乱猜。
帝王下旨让游玉岁择日再办春日宴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有心之人的耳朵里。
得到这个消息的大皇子愤怒不已,抄写论语的毛笔被他硬生生折断,书桌上摆放的笔墨纸砚被他全部扫下地。
“凭什么!”大皇子双手按在桌面上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
大皇子温文尔雅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只想发泄心中的戾气。
被迫娶李家女李夕月便也算了,为何他被人诬陷毁了苏家女的清白,父皇不听他的辩解,甚至革除了他身上所有的职务,令他在宫中思过,现在更是将举办春日宴的事交给太子!
还有谢公与他外祖出面,这确定不是在给太子长脸,让他趁机拉拢寒门学子吗?
“啪”的一声,游玉衣砸碎了一个白瓷杯,他告诉自己冷静,总会有办法让太子将春日宴办砸的。
而三皇子那边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三皇子略觉不满,贤妃却觉得即便不是太子举办春日宴也轮不到他们。
“我等外戚出身,陛下最厌恶我们与朝臣交往过密,更不愿我们接触寒门,即便不是太子也轮不到我们。”贤妃一边替三皇子剥着橘子一边道。
“难道就让太子顺利办春日宴?”三皇子皱眉道。
贤妃放下手中分成三瓣的橘子道:“太子举办春日宴最闹心的可不是我们。”
只见贤妃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指了指皇贵妃雎鸠宫的方向道:“那两母子必定沉不住气。”
“你啊,只需要将婚事准备好,遇到事情莫要往陛下面前蹭。”贤妃教导道。
“我知道了。”三皇子似懂非懂地说道。
游玉岁回宫之后便叫新上任的太子詹事谢令将从宣德殿带出来的东西收拾一番,该挑出来送礼的送礼,该造册登记入库的入库。
游玉岁的小表哥谢令看着这么一堆东西道:“殿下这是把陛下打劫了一番?”
游玉岁乜了谢令一眼,什么叫做打劫,这分明是他干活的俸禄,虽然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及他的封邑一年的税收的百分之一。
谢令出身世家大族,金玉玩器不值得让他动容,唯有那几副古董字画让他爱不释手。
“那是给外祖的礼物,你若想要只有问外祖去要。”游玉岁笑着开口说道。
谢令闻言立刻将古董字画放下道:“那我可不敢要。”
说完,谢令又指着那堆珍惜的药材道:“这个可要送到小厨房去,让他们每日为殿下做人参老母鸡汤。”
游玉岁:……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但我没有证据。
“不用,那是留给小霍的。”游玉岁看着身边的霍西陵道。
谢令闻言不由看向霍西陵,好一个蓝颜祸水。
“那这些玉器呢?”谢令问道。
只见游玉岁看了眼玉器中最出挑的白玉影壁仕女嗅青梅雕像道:“这个留给我当陪葬品,其余的收入库房里。”
谢令:???
陪葬?谢令感觉他表弟可能有点问题,而且很严重。
就在谢令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祖父和兄长的时候,一旁霍西陵的眼神却已经暗了下来。
他跟随太子这些日子,他曾经听闻过太子说过好几次陪葬品这个词,再联想到他第一日来的时候在太子寝宫内室见到的那具棺材和他做的那个噩梦。
其实,太子一直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早早地为自己的后事做好安排。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