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韩云生偷跑在当天晌午被余晚媱发现,霜秋便跟余晚媱提了昨天偷听到的事,余晚媱提心吊胆了两日,最终还是决定跟着去看看,若真能救出那两个伶人便罢,若救不出反倒把韩云生自己折进去了,她好歹要去救一救。

又过了两日,正是大清早,街头雾气重,从威远侯府侧门抬出来轿子,备着厚礼带那俩伶人往永定侯府方向去,才转进一条巷子,里面的雾气更重,他们进去就看不到其他人。

忽然飞出数支镖,直扎进轿夫身体,轿夫扑通倒地,紧接着从雾气里飞窜出一蒙面人,手持长剑飞速掠近,抬手掀开轿门便欲刺,可那轿子竟是空的。

他心下一震,再转头,脖子上已架了一把刀,正是晁元的雁翎刀。

随即他的面罩被扯下,正是韩云生。

雾气慢慢散开,陆恒骑着马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凉声道,“绑起来送进大理寺诏狱。”

便有差役拿着麻绳将韩云生捆住,拖着他要走,韩云生扭头冲他咧嘴一笑,“陆大人,此事系我一人所为,跟那两个孩子无关,还请你放了他们。”

陆恒微抬下巴,覷着他,“带走。”

韩云生恶狠狠的瞪着他,挨了差役一拳头,被拖拽着出巷子。

陆恒骑着马跟在后面,这时日头上去,雾气散了不少,兵马司跟大理寺联合办案在京里是常有的事,倒没引多少人围观。

他们走了一截路,便见前方有一辆马车停在路口,马车上挂着英国公府的牌子,陆恒心下一动,克制着策马要越过马车。

“陆大人,”马车里忽传来一声,嗓音又低又细,在这纷杂的市井中极难听清,但是陆恒听见了,他的手勒紧辔头,马停住。

自那马车里探出来一只白秀如葱的手,指尖含粉,搭在车窗边沿,陆恒的眸光凝视着那只手,表情做出冷漠的姿态,声音却低沉,“顾姑娘要说什么?”

那只手像感受到他的目光,慢慢缩回车里,马车里一阵安静,片刻才很轻的说道,“放了他。”

陆恒的心往下沉,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要犯,这个人甚至可能同她父兄冤案有关,她却为了这样的人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如此失礼的话。

“恕难从命。”

陆恒突然将手中辔头一松,喝一声驾,马儿轻快的在路道上跑起来,错过马车往署衙去。

余晚媱挑开窗帘往外看,他的背影挺拔,身姿笔直,即使经历了那些事,也没让他弯下一点脊背,他这种人高傲清冷,又怎会在发现马车里是她就心软。

在他眼里,她卑贱不堪,和伶人为伍是自甘堕落。

她死了、她活了,都不会影响到他,她实在是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了,那些外人看得见的深情不过是他装出来给人看的。

她救不了韩云生,从今往后,她与陆恒形同陌路,她不用再担心他会来英国公府要人了。

作者有话说:

对不住,今天出去做核酸了,回来的太晚,只码了这么点字,等我吃完饭再给大家补上三千字,么么哒!!!

①出自《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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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理寺诏狱审训室内,狱卒挥着鞭子抽打韩云生。

陆恒支着下巴睨他,等狱卒打得差不多了,才说一声停,“谁让你来刺杀本官的?”

挂在木架上的人闷笑,“我说了,大人能饶我一命吗?”

陆恒抿声。

韩云生啧嘴,“我也怕死,您不饶我,我怎么交代?”

陆恒交叠着手,很好脾气的知会他,“刺杀朝廷命官是死罪,你既然做了这桩买卖,就应该知道,你拿的是卖命钱。”

韩云生仰起脸,看着他笑,“您这种高官权贵懂什么,您有钱有势,岂会懂得我们这种下等人的苦。”

陆恒起来转身走,“继续打,打到他开口为止,留口气别让他死。”

审训室内响起鞭子声,陆恒慢步出诏狱,那两个伶人惴惴不安的候在诏狱外,“大人,师傅他会不会死了?”

陆恒缓步上了马车,那俩伶人也爬到马车上,不敢跟他同坐,只蹲在车板上,马车行动时,他们晃了晃,自己趴在地上。

毫无尊严可言。

陆恒垂视着他们,“起来。”

小伶人委屈巴巴,“马车在动,我们站不稳。”

他们的眼睛瞄了瞄马车里的板凳,想坐不敢坐。

陆恒没让他们坐,闭上眼。

那俩小伶人眨巴着眼,“师傅他很辛苦,收养了很多孩子,我们都是师傅收养的,求大人别杀他。”

陆恒没应声,随着马车摇晃回到陆家。

他筹划了半宿,这会儿一抓到人浑身终于放松下来,瞌睡上头,回到西厢房便睡进梦里。

他似乎又回到了街头,她坐在马车里,没有了车帘的遮挡,她半侧着脸,眼尾垂下,余光若有似无的斜着,她张着红艳艳的唇,说出那句,“放了他。”

街头的人声在这瞬间消失,只余她这个人和被捆绑在地上的韩云生,他怔怔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