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也就是说他睡了只有一会会儿的功夫。
这附近因为有大型小区的关系,公路周围的土地全都被占用完了。跟九茗山周边相比,这里热闹了不少。他们才出团村时,开了两三公里才能偶尔看到些在田间劳作的人。现
在,放眼看去都能看到劳动者的身影。
元珀发现古小研的脸色不好,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哥,你别害怕。”
古小研纳闷地回头,他竟然能感应到自己的情绪。
“小研是做噩梦了吧”钟潜问道。
古小研点点头。是啊噩梦,一个纠缠了他很久,不知道还能再掩饰多久的噩梦。
元珀抱住古小研的脑袋轻轻地拍了拍,“不怕不怕。哥哥,下次你梦到我吧,我在梦里帮你打、打坏蛋。”
古小研笑了起来,“天天看到你我已经够烦了,做梦还要梦到你啊”
“我可以帮哥哥啊。”元珀有自己的逻辑。对他来说现实和梦境都不是问题,都阻拦不住他熊熊燃烧的兄控之魂。
皮卡车拐了个弯,开上了另外一条路。
“前面好像出了点事。”才拐上这条路,钟潜的视线里看到前面不远的路段聚集了好几个附近开荒的民众,他们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要掉头吗”钟潜对这种热闹向来不关心。问后面古小研的意见。
古小研点了下头后,耳朵里听到了那些人的小声议论。
“谁家把孩子丟在了这里这是个孩子吧”
“是倒是。只是看他这样子好像是生了重病的,不然这种时候谁家会丟自己的孩子
“怪可怜的,谁捡回去养一养,养大了将来还能养老呢。”
古小研突然开口:“钟潜叔,别掉头了,开过去吧。”
被丟弃的孩子。古小研的心里一下子想到的是团村那位被自己母亲丟掉的畸形孩子。不会这么巧吧
阿丁和花子也听到了声音,原本两个都是在闭目养神的,这时候突然都坐直了身体。
钟潜把车子慢慢地开了过去。走到近处的时候,正好一位路人把那放在破草筐里的小孩子给抱了起来,就听到路人一声惊叫:“天哪”
手里的孩子差点儿被他给扔出去。
“怎么了”
“这这是个小怪物嘛”路人的脸色很难看,“难怪没人捡。你们看他的手,啧啧啧这还是手吗这是青蛙的脚吧。”
路人把孩子重新丟到了草筐子里,孩子身上披着的旧衣服被掀了开来,露出了他藏在里头的一双手。
“我去”旁边有人看到了骂了一句,“这是个畸形儿。”
“我说怎么会有人丟孩子呢。”围观的人群里传出了这样理所当然的声音。
钟潜停下车,古小研自行开车跳了下去。只是他没有站稳,跳下去后的样子有些蠢,脚和手同时着地。
古小研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耍帅了,爬起来就往那些人身边跑。
“哥”元珀同样跳了下来,稳稳地双脚触地。见古小研跑走了,这小子想都没想就追了
上去。
古小研挤开看热闹的人,冲到了最前面。
第一眼,就和一双清亮干净,瞳孔微微泛着些茶色光芒的眼睛对上了。
这双眼睛的主人也就两岁左右的样子,像个未断奶的小兽一般,在周围这么多双不怀好意的视线中,蜷缩着身体浑身在颤抖。
他虽然年纪还很小,但已经听得懂一些话语了,并且很明显地知道他们在嘲笑的是自己身体上的缺陷。
古小研看到他悄悄地把双手往肚子底下藏了藏。
“哥”元珀同样挤了进来,顺着古小研的视线也看到了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东西。“哥,是个宝”元珀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后,兴奋地对古小研说道。
“哟哪里来了两个小金童啊”围观的人们看到古小研和元拍身上穿的干干净净,手和脸都是白嫩的,猜测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皮卡车,就更肯定了。
能开得起车的,在这个时代,真能算是有钱人了。
古小研蹲下来,视线和地上趴着的这个小家伙儿几乎平行了。
小家伙儿呆呆地看着古小研,突然冲他笑了一下,瘦得脱了形的脸蛋并没有因为这个笑容变得更好看,反而让周围的人更嫌弃了。
“啧啧不仅是个畸形,还是个丑八怪呢。”
钟潜推开人群走进来看了一眼,看到地上草筐子里的孩子后,他就明白了,“这是”“不知道谁丟在这儿的。”旁边有人见到来了个大人,有心想和钟潜套近乎,“不过是个畸形儿。放在这儿估计也没有人捡的。”
钟潜的目光看向了孩子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双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孩子把手往更里头的地方缩了缩,垂下了脑袋来。
古小研能感应到这孩子的感觉:自卑、哀伤、痛苦却,没有仇恨。
是还不懂得憎恨吗憎恨这残酷的命运,憎恨这可怕的世界
小孩子再度抬起了头,仍然看向的是古小研。
干净的眼神里有着只属于孩童的单纯,似乎对和他差不多大小古小研有着一种亲切感
“哥,他怎么老看着你”旁边的元珀有些不满了。喂,臭小子,别这么看着我的哥哥。“哥”小孩子歪着脑袋,犹犹豫豫地学着元珀的声线,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古小研冲他笑了,伸出一只树叶大的小手摸了摸小孩子额前脏兮兮的头发。
“哎”他答应了一声。
钟潜和花子以及阿丁站在人群中间,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伯伯,这里有个宝,我们带回去吧。”古小研没有回头对着身后说道。
阿丁伯伯走上前去,把那个孩子连同破草筐子一块儿抱了起来。
“这位先生。这是个畸形儿,您看清楚了。这样的怪物捡回去也没用的,不如让他自生自灭吧。”有人好心提醒钟潜。
钟潜没有搭理对方,上前去拉住古小研和元珀往回走,“你们两个,快点回来,我们要走了。”
阿丁伯伯把草筐子放到了后排座上,里头那个小家伙儿更加拘束了起来,把自己缩成了一
个球。
“别怕。”阿丁伯伯对宝是很友好的。在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喜不喜欢看不看的顺眼的宝,没有畸不畸形,长得好不好看的宝。
钟潜重新把车开起来后,后面那群看热闹的人还在议论:
“那小怪胎真走运,遇上的是有钱人家呢。”
gu903();“你以为有钱人真那么好心看着吧,用不了几天又会被丟了的。一个畸形儿养着开马戏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