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谋士耍陈继,而是魏满故意耍陈继。
魏满迟迟不来,也将耍大牌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在陈继等得不耐烦之际,哒哒哒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马蹄的声音,走得十分轻快,踏着小碎步而至跟前。
陈继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魏满,这根本就是攸远!
陈继没成想攸远竟然还活着,按照魏满的性子,不应该一刀斩了攸远么?
攸远笑眯眯的看向陈继,他是单枪匹马来的,还迟到,当真是何其嚣张。
攸远可抓到了报仇的时机,这文人雅士,其实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有仇必报!
而且还相当记仇。
攸远微微昂着下巴,看向陈继,说:哎呦喂,陈公,当真不好意思,我这马匹不是什么千里马,也不是什么良驹,让它走就是不走,非要吃饱喝足再走,我也是没辙的事儿。
陈继额头上青筋狂蹦,说:魏公何在?
我们主公?
攸远故意说:陈公您不知道啊?主公不来了。
什么!?
陈继等了这么久,几十斤重的铠甲披在身上,头盔就有好几斤,热汗涔涔的往下流,等了一个时辰,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魏满突然说他不来了!
陈继差点当场拔剑砍了攸远,幸而身边的谋士赶紧拦住。
攸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笑眯眯的说:哎呦,陈公您放心,我们主公虽然不来了,但是人质还是要的,请陈公释/放人质,小人这就带走了。
陈继气的头皮发麻,说:我堂堂一方之长,魏公竞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谋士与我对接?!
攸远笑着说:当真不好意思啊陈公,我们营中有些地位的人,如今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没人能与陈公来对接人质,这不是,属我最闲,您若是不愿,那谁也不能强求不是?我这就回去禀报主公,说陈公不愿对接人质。
他说了,调转马头就走,那马虽不是千里良驹,但是也颇为听话,根本看不出来不愿被驱使的模样。
谋士赶紧劝说陈继,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输了局面。
陈继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好硬着头皮的说:孤孤刚才开个顽笑,可以对接人质了。
攸远冷笑一声,说:有些顽笑,可是开不起的,尤其千万别对我们主公开顽笑,否则最后成为顽笑的,必然是陈公您了。
陈继额头上青筋狂跳,眼珠子恨不能凸出来,却努力克制着自己,生怕坏了大事儿
联军营中,司马伯圭似乎已经沉不住气,上手不停攥拳,松开,又攥拳,又放松。
腾!的一声,立刻站了起来,说:不行,我要去看看。
他说着,却被林让抬手拦住,说:司马将军稍安勿躁,不消一会儿,攸远必然将少将军安全带回,请将军放心便是。
话虽如此,但是司马伯圭真的不能放心,因着那是他的弟弟啊,司马伯圭现在最大的念想,就是让他弟弟好好儿的,如今弟弟突然死而复生,出现在自己眼前,司马伯圭如何能沉得住气?
司马伯圭仿佛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耐心,在笼子里不断的逡巡,就差怒吼了。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大喊着:少将军!少将军回来了!
是少将军!
快快,迎接少将军!
幕府中的众人也听到了声音,司马伯圭第一个反应,惊喜的说:越儿回来了!
他说着,哗啦!一声,冲出幕府大帐,已经沉不住气,大步往出跑。
魏满对林让说:咱们也去看看。
众人全都迎出幕府营帐,就看到攸远带着司马越真的回来了。
司马越还像往常一样,没什么太多的变化,只不过裸/露出来的面颊上有些伤口还未愈合,显然是受了伤的。
他的手脚自由,攸远早就给松了绑,全须全影的送回来。
攸远谄媚的说:主公,刺史大人,小人幸不辱命,将司马少将军带回来了。
司马伯圭看到司马越,不等司马越下了马,便一把将人狠狠抱在怀中。
司马越吃了一惊,眼神波动了一下,随后便任由司马伯圭狠狠抱着。
越儿!怎么样?你受苦了。身上疼不疼?饿不饿?还是渴了?在陈继那处有没有受刑?!
司马伯圭平日里是个少言寡语之人,看起来像是一头孤狼一样,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话痨。
魏满不由笑起来,说:还不快扶令弟回营休息,再找个军医过去诊看,站在这里说什么话儿?
司马伯圭这才醒悟,说:越儿,咱们回营帐去,你快躺下来才是。
他说着,生怕司马越腿脚不利索,立刻一把将司马越打横抱起。
啊
司马越吃了一惊,似乎也吓了一跳,僵硬着不敢动,司马伯圭臂力惊人,将司马越打横抱着,抱得十分稳当,大踏步往营帐而去。
魏满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唉,这伯圭当真是,英雄了一辈子,软肋长得却如此明显。
司马伯圭抱着司马越进了营帐,直接带回自己的营帐,将人轻轻的放在榻上,赶紧替他盖上被子,轻声说:越儿稍待,为兄这就去请军医过来。
兄兄长
司马越赶紧一把拉住司马伯圭的手臂,似乎不想让他去找军医。
司马伯圭觉得司马越怕自己离开,赶紧坐在榻边,轻轻抚摸着司马越的头发,说:放心,兄长不走,兄长会一直陪着你,只是去找军医过来给你医看,你陷入陈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一定要好生看看才是。
司马越却说:兄长,我并无大碍,只是只是日前受了一些伤,还没有大好,而且而且是陈公救了我,还叫人悉心为我调养伤口,如今已经差不多全好了。
司马越说罢了,眼神晃动着,说:陈公其实是个好人,没有任何苛待与我,反而十分照顾。
司马伯圭一听,似乎有些无奈,但并没有任何怀疑,叹气说:越儿,不要把谁都当成是好人,如今世道如此险恶,你随着为兄在军营奔波,怎么还如此心善?把谁都看成好的?早晚要吃大亏。
司马伯圭说罢了,很自然的向前倾斜,想要用自己的额头试试司马越的额头,没成想司马越似乎被他吓了一跳,登时后缩了一下,与司马伯圭拉开距离。
司马越这下子后缩十分迅捷,动作带着一股戒备与疏离,司马伯圭本就是一个冷静敏锐之人,只是对待自己弟弟之时,从来不怀疑什么,因此方才没有任何狐疑,但如今
司马伯圭微微蹙眉,说:越儿?
司马越支吾了两声,说:我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兄长兄长还是去忙别的罢。
司马越这显然是送客了,司马伯圭吃了一惊,司马越以往就是个跟屁虫,总是腻在自己身边,怎么轰都不走,也从来不会赶司马伯圭离开。
司马伯圭凝望了司马越一会儿,点了点头,说:越儿好生休息,那为兄先出去了。
他说着,细心的给司马越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离开,慢慢走出了营帐,生怕帐帘子漏风,好生将帐帘子仔细掖好。
这是司马伯圭的营帐,他出来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总觉得自己少了一魂一魄似的,就随便游荡着,心里头寻思的都是司马越的反常举动。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