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朋友问道。
“秃头,偏瘫,还有麻风,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免得被我传染。”
‘秃头’本人对凶险的病情这坦诚告知的态度。
却把他那位‘朋友’给逼急了,被气的跺脚也不肯走人,反而是在这拦着块屏风的阁楼上就围着他就开始唠叨道,
“富,富察尔济!我看你不是脑袋秃头,你是脑袋坏了!你可饶了我吧!这松阳就只有你这个能查这事了,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你就再帮我个忙吧!”
“……”
“我知道你白天因为你的眼睛不喜出门,但这是个今早在山上刚发现的,现场和尸体可都热乎着呢,你就去看一眼,这次看完下次我就再也不烦你了行不行?”
“哦,这次帮了你,下次再也不烦我了,札克善?”
这话倒是令那位富察侦探抬起眼皮子回了句。
估计是真被这衙门捕快一天天地烦的不行,他当下在小楼上如个醉汉埋头继续倒头思索了一下,又这么开口道。
“嗯……那你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方才走进来时,有看到我写的那张‘四问’秘卷了吗?”
“看,看见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札克善也呆呆地问道。
“那第一题,刘生‘米肉’案,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
“额……选已?”
“哦,为什么?”
“大半夜的一家卖米又卖肉的店,想来店内应该有不少银两才会引得盗贼闯入?”
捕快大人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错了,你可以走了。”
“不是已?”
这话倒是令人大吃一惊了。
“这……怎么可能?你别是为了敷衍我不跟我去才瞎说!”
札克善也不大信。
“我说过,你答对了,我再答应帮你去看这次的尸体,你的机会已经没了,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管,就是其他冤死鬼一块来托梦请我,我都不去。”
这么一通胡搅蛮缠故意刁难人的出题,这富察侦探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大清早就过来的札克善到此也没辙了,只能咬咬牙先冲下楼去,想着等想到其他办法再来。
可他这刚要走,地上用衣服掀开盖着脸躺着的那混人却叫住他,又半困半醒地闭着眼睛就指了指楼下道,
“对了,你走,把楼下那个也一块请出去。”
这仿佛脚底上长了眼睛的话令札克善一下子从楼上吃惊地探出头。
隔着小楼楼梯,两边对了一眼。
也是这作为陌生人这么一照面。
站在底下,已经意识到自己或许方才进来时就发现了踪迹的段鸮才并不惊慌,转了下眼珠子,又拱手来了句。
“两位,无意偷听,只是刚巧敲门进来,发现楼上有人在说话,不敢打扰。”
“啊,无妨,这位先生,您别介怀,我这朋友酒没醒才在这儿净说些胡话呢,只是……您上这儿来有何事?”
约是见段鸮身形高瘦,衣着朴素,像是个读书人。
这面孔上这毁容造成的疤痕也看着有些惨淡。
这面相粗犷,发辫垂在脑后,着一身蓝灰色衙役公服的札克善起初一惊,之后倒也不难说话的样子。
“敢问原先在这开棺材铺的主人可还在?我从严州府来,有件东西需要转交给他。”
“原来的主人?喂,人家问你话呢,原来的那个去哪儿了。”
一听说段鸮是来办事的,札克善赶紧回头又和楼上那人嚷嚷了一句。
“哦,在呢。”
楼上那似乎不喜被人随便打扰的某人才这般插话道。
“出城右转乱葬岗,看那破碑上字样是刘通天就是了,记得烧个旺点的火盆再丢进去,免得他收不到。”
段鸮:“……”
札克善:“……”
这浑话听着真是十足不像人说的了。
察觉到这人对自己这般陌生人的不客气,段鸮倒也不多说什么就打算识趣些转身告辞,可札克善这傻大个见他要走,倒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突然拍脑门来了句道,
“诶!对了,我的机会用完了,可这位先生刚好进来了,也听到你的这题了,总还有个回答问题的机会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