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gu903();那披着红盖头的嫁衣下,那姑娘的身条儿竟生得极高。走在轿夫的旁边,都比那轿夫高出一截子来。

却只见那小娘子不必人搀扶,戴着盖头,脚下却像留了神一般,灵活地一躬身,便坐进了那轿子里面。

围观众人皆抬头看向那马上的疏长喻,却见疏三郎笑得暖软柔和,垂眼看着那花轿。

围观众人一时间皆噤了声甭管他疏家上下同不同意,这疏三郎看样子是对这个人高马大、又高又壮的夫人恐怕是满意得紧了。

就在这时,迎亲队伍前头吹打的乐队朝前行进了起来,绕了半个兆京城,回到了将军府中。

那将军府门前已然鞭炮声不绝,噼里啪啦地炸了满地红屑。门口摆了火盆,里头的火苗簌簌地往上跳。

那头,疏长喻翻身下了马,一身正红的喜服衬得他面庞尤其白皙。他阔步走到轿前,单手揭开轿帘,将那轿中的小娘子搀扶了出来。

这会儿,站在门口的大臣便有一个皱起了眉头。

这姑娘怎么生得这般高?他问道。

前头那姑娘的个头,看起来的确过分了点。她站在疏长喻的身侧,竟生生高出了他小半个头。疏长喻原本个子便不矮了,这姑娘便更显得鹤立鸡群,挺拔极了。

莫不是个男人?旁边另一个官员也出声质疑道。

旁边忙有人道:可莫胡说!若真是个男人,怎会明媒正娶地做将军府的正房夫人?

旁边一个官员沉吟道:我怎么看着这个姑娘的身形眼熟了些。

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之下,那新娘子居然不小心拌了自己一下,娇娇弱弱地朝旁边一歪,一下栽倒进了疏长喻的怀里。

众官员:。

旁边一个官员回过神来,问道:眼熟吗?像谁?

那个官员怔了怔,接着喏喏道:是是我看错了。

他心道,自己这是什么眼神?这美娇娘不过高大了些,他怎么会觉得长得像摄政王呢?

摄政王那么一个不苟言笑,英武不凡的人,怎会是嫁给疏长喻的人?

那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那头,疏长喻扶着自己站都站不稳的美娇娘,小心翼翼地跨过了火盆。

待到了堂上,上头只坐了李氏和顾兰容二人。李氏面上没什么笑意,但神情却是和蔼的,旁边顾兰容面上却笑得温和,手边还牵着一个粉嫩嫩的孩子。

堂上宾客无不暗道这疏大人,当真是真人不露降,风流得紧。孩子这么大了,才将孩子的母亲迎娶进门。

想必也是因为如此,疏老夫人不甚满意,疏将军也提前回了关外吧。

不过,堂上宾客们也不在怀疑这个人高马大的新娘子的性别了。

吉时已到

堂上的富婆看着外头的日头,朗声唱道。

待新娘子送进门,疏大人便被外头的宾客围了个结结实实。他平日里一副与人为善的态度,朝中相交甚好的官员多的很。到了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周遭同僚们没有不要上前敬个酒的。

疏长喻这一日也是来者不拒。纵然他这一世也算纵横官场数载,酒量也都练了出来,但也仍旧顶不住这些同僚们你一杯我一杯的敬,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已然是醺醺然了。

他当初在京中救下的湖州考生方余谦,前些年高中,如今已经在翰林院做编修了。他官阶低,前头不好在达官贵人中间出入,待疏长喻身边的人散去了些,他才迎了上来。

恭喜啦,疏大人。他笑道,接着举杯同他碰了碰。人生四喜之一,大人可不要辜负了。

疏长喻笑着摆了摆手,接着勾唇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了。

疏大人今天喝的有些多了。方余谦笑道。便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然唐突了佳人呢。

疏长喻笑着摇摇头,眼睛已经有些迷蒙了:不怕。毕竟今日之喜,一生也不过一次耳。

方余谦抿了抿嘴唇,接着试探问道:不过疏大人在湖州时与下官来往也密切,却不见疏大人同谁家姑娘相好过。不知这姑娘是何时认识的?

他毕竟同疏长喻算是知交,疏长喻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的。他原本还钦佩疏长喻和摄政王二人情深,为此摄政王连皇位都能拱手让人。

却不料也未过去多久,疏长喻就不声不响地娶了其他人。

疏长喻闻言,笑道:他救过我的命。

疏长喻这话在自己口中,是另一层意思。前世他自己误入歧途,最后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是景牧将他捞了回来。而这一世,他的爱情和温情,也是景牧给予的。

景牧于他,便如同命一般。

但是,这话听在方余谦耳中,便是另一层意思。

他对当时湖州之围是知道的,更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么险恶。想必这姑娘虽身材高壮了些,当时的情况下,可能真的救了疏长喻的命。

方余谦对疏长喻是极其崇拜的,对他的人品更是深信不疑。

他道:我晓得了。不过疏大人,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有情人。他意有所指道。

疏长喻笑着点了头。

待宾客散尽,疏长喻才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中披挂着红色丝绸,窗上贴着喜字,檐角上还挂着大红的灯笼。他走到房门口,便叫里头候着的喜婆丫鬟都退了出去,他才抬步进门。

床前,红烛摇曳,那人还盖着盖头,端正地坐在床上,腿微微分开,两手放在膝头。

疏长喻走到了他面前,轻轻一笑,抬手便要掀他的盖头:好了,已经没人了,不必再装了。

却不料,床上坐着的新娘子不愿意了。他抬手握住疏长喻的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大人,那秤杆还在桌上呢。

疏长喻挣了两下都没挣开,不由得啧了一声,回身走到桌边,拿起了桌上的秤杆,挑开了床上那人的盖头。

红烛摇曳下,景牧的脸露了出来。

他抬着头,正正地和疏长喻对视着。他凤冠霞帔,通身都是女子打扮,却丝毫不显得女气,更衬出他面容的清俊出挑了来。

景牧看着他,勾唇便笑了起来。

得用秤杆挑盖头,才能称心如意呢。他笑道。

疏长喻回身要将那秤杆放下,头却有些沉,一转身,差点摔倒在那里。幸而景牧抬手扶住了他,才免得他摔倒在那儿。

喝得有些多了。疏长喻扶着额头道。当真是这群老匹夫,是终于逮着了个灌我酒的机会了。

下一刻,他便觉得天旋地转,竟被景牧一把拽进了怀中。

景牧抬手抽出他手中的秤杆,随手丢在一边,便将他揽在了怀里,替他解下外衣来:那便快些休息吧,方才你一进门,我便闻着酒味了。

说到这儿,他动作顿了下来。

接着,疏长喻便看到景牧正将他搂在怀中,一双眼睛温柔得像水一般,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疏长喻问道。

接着,他便听到景牧轻声说:没怎么,我只是看看你。说着,他抬手摸了摸疏长喻的面颊。

我前世今生,不知道想了多少年。景牧笑着对他说道。如今,我终于和你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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