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说道。下去吧。
在这之后,又是几日。
那天下午窗外便开始刮大风。兆京靠北,一刮风便起扬沙。故而一整个下午,疏长喻窗外都是黄沙漫天,遮空蔽日。
到晚上,便下起了大雨。
疏长喻窗外窸窸窣窣尽是雨打青竹的声音。那雨点大而密集,落在硬朗的竹子上,簌簌的声音聒噪的很。
景牧是在这时推门进来的。
疏长喻没抬眼,但光听那脚步声便知道是谁。他手上那本书,眼下那一页只看了一半,但他也不知为什么,像是觉得局促一般,慢慢翻到了下一页,作出一副全神贯注都在读书的样子。
景牧这次没坐在他对面,而是在他身侧贴着他坐下。
疏长喻没理他,但也没躲。
少傅。景牧低声道。
窗外雨打竹叶的声音大得很,景牧唤他的声音低得顷刻便被盖住了。但疏长喻仍然听见了。
他没作声,却又翻了一页书。
大皇子死了。接着,他又听景牧说道。
疏长喻耳中听着这话,全副精力却不知为何,只落在自己身上。他自畏寒,对温度的变化也敏锐的很。
此时他身侧的景牧应当是淋了雨的,身上夹裹着湿漉漉的寒气。
下一秒,他就被这寒气裹住了。
景牧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更!!
快夸我_(:_」∠)_
疏长喻:景牧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景牧不在的第二天,想他想他。景牧不在的第三天
大皇子:不是,我就这么死啦?
刘狗花:盒饭拿好,让开让开,自己找剧务拿工资去。
大皇子:不是,导演,我好歹是个小boss
刘狗花:咋,一盒盒饭不够吃?给给给再给你一份。
大皇子:呸。
另外!!因为今天jj抽了,评论一会不见一会不见的,狗花都来不及回复_(:_」∠)_
但是!你们的评论!我!一定!会看的!!还有好多宝贝提出来的问题噢~我会努力改正的!比心!
第34章
放开。疏长喻垂眼,便见那景牧像只跟人撒娇的大狗似的,紧紧将他圈在怀里,乌黑的发顶就在他眼下,脑袋朝他颈窝里埋。
少傅,让我抱一会。他听到景牧低声说。就一会。他强调道。
疏长喻抿着嘴。
按照常理,他冷酷无情的疏丞相定是会不为所动地将这人推开他喜欢自己,不代表自己就得回应他的喜欢。再者说,男子相恋本就不伦,对方还是天潢贵胄,此事是最大逆不道的。
可疏长喻碰上景牧后,所做的一反常态的事简直太多了。
疏长喻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鬼魅附体,被操纵了心智似的,心知此举不妥,却怎么也下不去狠心把这黏在身上的人推开。
半晌后,疏长喻干脆自暴自弃地不再在心头挣扎,任凭景牧抱着。
过了一会儿,倒是景牧自己触电般将他撒开:少傅,我身上是不是有点凉?冻着了吗?
疏长喻瞥了他一眼,便见他面容有些憔悴,眼底甚至起了一片淡淡的乌青。
不到十六岁的少年郎,这般看着竟多出了些不合年龄的老气横秋。
怎么死的?疏长喻心下忍不住叹气,瞥了他一眼,道。
景牧登时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似的,垂下眼,低声道:少傅,我没办法。
疏长喻看他这幅模样,本不欲同他多言,但长久而带来的习惯,又让他忍不住低声道:就同你说,莫在人无罪时强加罪名给他。你编造罪名要害樊俞安,此后就要再做别的事去填补它。
景牧只低头应是。
疏长喻顿了顿,道:算了,你定是也没觉得自己错了。
景牧却问道:少傅,我杀了大皇子,您不怪我吗?
疏长喻自然懒得管大皇子是死是活。那人本就是个无事也要兴风作浪的废物,只晓得拉帮结伙地弄权,却又没有什么本事。
但听到景牧这话,他气得笑了起来:怎么,我怪你了,你才会知错?
景牧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疏长喻见他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一时间都不知如何说才好。
景牧。疏长喻顿了顿,正色道。你只道你喜欢我,许是你自己生了错觉。前世你孤立无援时,我不过恰巧拉了你一把,你便铭记至今。我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好的人,我这人烂透了,不过是当时一时心慈手软罢了。景牧,你别将雏鸟之情错认成爱慕了。
景牧闻言,却是坚定地摇头:不是的,少傅。
他清楚地知道疏长喻就是自己心目中那个风光霁月的人。但天下以仇恨待他,将他拖入了泥潭。但他纵是身在泥潭,他的心也一直是干净的。
景牧自己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将这个人看得分外透彻,也花了十多年,分清了自己对疏长喻的感情。
那不是简单的雏鸟之情,而是杂糅着欣赏、怜惜、爱慕和占有欲的爱情。
景牧比谁都清楚。
可他这幅坚定不移的模样,看在疏长喻眼里却是冥顽不灵一般。
算了。疏长喻道。抱够了就坐到边上去。
景牧乖乖地嗯了一声,坐在了他对面的坐榻上正是那天他没来,疏长喻看向的那个位置。
抱歉,少傅。他低声道。数日不见,我太想您了,便失态了。
疏长喻抬眼,皱眉瞪他。
景牧连忙话锋一转,道:少傅,南下的官员业已出发了。
疏长喻嗯了一声:下官终于能平反昭雪,从这儿出去了?他勾起一边唇角,神情中满是凉冰冰的戏谑。
景牧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认认真真地点头道:待我将钱尚书的旧账清算清楚,少傅便可官复原职了。
疏长喻皱眉:你跟钱汝斌有什么旧账?
景牧听他这口气,像是又要责备自己滥杀无辜一般,连忙说:钱汝斌其人,待在工部就像耗子掉进粮仓一般。他贪污的那些银子,够他死十次八次了再说,景牧压低声音,道。他还污蔑少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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