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第四天的丑时初刻,一名士兵发现了容择和泠月。
过去的太久了,容择在这几天里不曾好好休息过,一直提心吊胆。终于是坚持不住了,等被人找到的时候,容择也已经昏睡过去了。
“报!!!这里有人!沈姑娘在这里!”
听到声音,附近的所有士兵都聚过来了,这下就好了,终于可以交差了。
泠月脸上的淤痕已经开始发黄,正在慢慢褪去,可身上的样子还是奇惨,不知是哪个贼人下手这么狠毒?看着旁边……怎么还躺着一个男人?大家都觉得纳闷,六个人留下来围住了这里,然后另去了两人通禀皇上和将军。
都在等着这一消息,自然也是来得很快,陆渊和沈贺霆前后脚赶到了这里。
看着浑身血渍的泠月,说不出痛,只觉呼吸困难,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沈贺霆想着纵使在沈府没怎么受过疼爱,也是没人敢如此欺负她的,哪曾有过这么重的伤呢?
陆渊不知容择面貌,自然认不出他就是躺在泠月身边的男子,看着他若有所思。但是沈贺霆认得。他打横抱起泠月,随后叫人把容择一起抬上,回到了营地。
“你们刚刚为什么不直接送她回来?她到现在都没醒来。”沈贺霆不懂半点医术,他在怪手下办事不力,万一耽误了可怎么办。末了,他又想起,这次冬猎本来就没带御医,先送回来也得等着大家一起回城。
“属下……不知道另一个人如何处理,就想着先和您禀告一声,我们再做行动……”
“唉,罢了罢了,人没事就好,你们都先下去吧……收拾行李,我们要回去了。”算来,其实是自己无理了。
支走闲余士兵,沈贺霆伸手捋顺了泠月的头发,还和小时候一样,硬得扎手,一摸就知道人有多倔。
看着妹妹略显苍白的脸蛋,莫名生了自责的情绪……
“为什么你的事情我总是最晚知道的呢?……早些知道是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就能保护你了呢……”
他一直记挂着泠月入宫这件事,家里没人通知,自己也没得空闲能回去看妹妹,就认死理是自己不小心使得泠月被迫入宫的。培雄就劝过沈贺霆,可是没有用。
踏——
又有人进帐子了,这次连报告都省了。
“没听到我说下去吗?出去!”泠月伤重,他心里来气。
“怎么?朕也不能进来吗?”
沈贺霆没想到来人是皇上,天呐,竟脱口说出那样的话。恨不得打上自己两嘴巴。
“陛下,末将没注意……您、我刚刚是……”
“没事,我来看看。”
让沈贺霆纠结的,陆渊好像并不在意。
既然是皇上来看,沈贺霆自然是不能拦着,让出身位,陆渊坐在了床边。
这个前些天活蹦乱跳地臭丫头,现在怎么看起来这么脆弱呢?好像轻轻一碰会碎掉一样,他还没折腾够呢……
一定要严惩凶手!
“抓到了吗?”
这个就问到点儿上了,刘福润一口咬定他们被偷袭,凶手另有其人,可这是沈贺霆现在还不能求证的事情。
“没有,还需要等家妹醒来。”
“你们不是抓了那刘福润?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
“没错,但是刘福润不认罪,另两位在现场的都处于昏迷中。”
“这么说,你已经认为是刘福润所伤了?”
“……是。”
一般来说,帝王将相最忌讳的就是空口无凭欲加之罪,尤其这次完全是沈贺霆的主观认定。
沈贺霆都明白,但他要给妹妹一个公道,明知陆渊听了完全可以治他污蔑罪名。
他没有考虑进的是陆渊的情绪……
“沈贺霆。”
“末将在。”
“你需要多少时间,我便给你多少时间。查清凶手,我给你绝对的权利治他的罪,心狠手辣我必还以极刑,任你处置!给你唯一的要求,是让他,不、得、好、死。”
当陆渊一字一顿说出最后一句话,沈贺霆震惊了。
这、面前的人就是新皇吗……
不、得、好、死,掷地有声。
陛下……像护内人一般,显然是动了怒。
“末将遵命!”
其实刚才陆渊进去只是想瞧上一眼,见到已经有了血色,就知道不会有大碍,已经放下心了。听得沈贺霆的话,好像事有蹊跷,但是……他信了。
刘福润此时被倒挂在木桩上,手脚都有绳子捆绑,除了左右摇晃做不得任何动作,血液蹿涌进脑子脸快涨成猪肝色,光是看着就让人自觉头痛。
陆渊朝他走了过去……
“皇上……是皇上吧?皇上!我是冤枉的啊!”
“哦?”
gu903();陆渊的语气听着轻巧,刘福润以为陛下这是愿意听他辩解几言,又继续说道。“皇上您可知随着沈姑娘回来的那人,一定是他打晕我还伤了沈姑娘,一定是他!再怎么样,我也绝对不会故意伤人的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