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件事文舒郡主也和本宫提过。”皇后娘娘似乎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王氏突然提起这事儿作甚。
陶桃有些尴尬的样子:“也不全是,兄长是有这个意思,但是念在这孩子刚刚遭遇大变,怎么也得等上一段时日,是以还没有正式举行仪式。”
她这幅犹犹豫豫又故意解释什么的模样,落在王氏眼中那就是心虚:“皇后娘娘,最近宫外可是有一匪夷所思的传闻,娘娘可有兴趣知道?”
王氏说完这话,就看见陶桃那张脸立马没了血色,两只手也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用力之大那帕子几乎要被扯成两半了似的。她心中十分的快慰,转头和皇后小声说道:“近日盛京城中盛传,说这威武将军可是十分‘喜爱’这个新鲜的侄女儿,有打更的更夫多次见到将军半夜的翻墙往陶仁陶大人的府里钻。还有呢,还有说这位乔姑娘身边的仆妇出府买东西的时候跟人家大肆宣传,将来他们家姑娘可是要入将军府的!”
“……”
王氏这话说完,殿中一阵寂静,坐着靠前能听到这话的夫人宫妃们,自然都是看向了陶桃求证。而陶桃那来不及掩饰的慌张神色似乎是侧面认证了这看似荒诞无稽的传言。
只见陶桃手上松了又紧,这才勉强恢复一丝笑意:“段夫人这传言真是挺有趣的,我们府上翟姨娘刚刚传了喜信儿,这满府上下谁不知道我们将军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整天陪在这位姨娘身边,生怕出现什么差错。夜夜自然都是歇在府里,那更夫老眼昏花又是夜深之时,怕是看错了。”
“那仆妇……?”王氏不怀好意。
“那仆妇是将军从西南归京的路上心善救助的,脑子不大好使,大抵是想要表示他家小姐对于将军府和将军的感激之情,却说不明白而被有心人利用了去。”陶桃义正言辞。
“历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王氏一副不愿多做纠缠的模样,但是表情是明显不信的。
其余的人包括皇后在内,皆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陶桃,多么可怜的女人呢,自家男人背着自己搞侄女,然后她还要为其百般遮掩。
皇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了指王氏:“你呀你呀,本宫平日里没少告诉你,整天别听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没得一点官家夫人的样子。”
王氏急忙讨饶,气氛便又再次活络了起来,众人看上去是将刚刚的插曲抛在了脑后,实际上都在心里盘算着属于自己的小九九。
挨着陶桃坐着的那两个夫人想开口安慰,却不知如何说,只得闭了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事人呢,看着面色不大好,实际上陶桃对于今天还是颇为满意的。这位段宏段尚书是出了名的谨慎,就算是被他知道了历文泽德行有亏,没调查清楚之前也不会大肆弹劾,但是却又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估摸着也就只是私下里和皇上大致提上一嘴,至于皇上说与不说全看心情。
而王氏若是经过段宏的叮嘱,今日定然也是不会吐露半个字儿,奈何冷不丁的大清早就被她气了个半死,只想着找回场子,便说了出来。
现在坐在这殿中的不乏许多言官的妻子,可不是每个酸儒生都像段宏那么老奸巨猾。想起明儿早上上朝的壮观景象陶桃就想笑,可是现实不允许,谁让她是个可怜人呢。
呜~可怜死了。
陶桃抬起手用帕子抹了抹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果然落在她身上同情的目光又多了几分。
第11章将军府上有喜(11)
接下来一直到稍晚些时候,陶桃都过得很安静,没有人主动开口同她说话,都生怕这一开口哪句话说的不对再将她得罪了可怎么办。等到临近晌午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姑姑便提醒皇后,说是坤宁殿那头的千秋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大家过去。
等着到了那坤宁殿,跟着众人按着顺序往里走,经过宫女的指引坐到各自的座位上,又等了没多一会儿男人们便也来了。瞬间这殿内就热闹了起来,只是人似乎都要到齐了,这历文泽还是不见踪影。
最终在皇后和皇上到来的前几分钟,历文泽还匆匆过来,脸色看起来有些灰败,没了往日里那种精神头。
等到皇上和皇后都讲了话,殿中的官员及夫人们再次起身叩拜给皇后娘娘祝过寿之后,历文泽才略微回了神,看向自己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妻子。
陶桃见男人目光瞧过来,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泪珠在眼角要掉不掉的看起来委屈极了。随后掩饰一般的将头转到一边,用帕子将泪水拭去,然后坐的端正了,挤出一抹刻意至极的微笑。
历文泽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印象中妻子一直都是个很隐忍的人,他从未见过对方流泪,联想到刚刚自己被皇上当着段宏的面骂了个狗血喷头,会不会是……
心虚使得他想要问出的话哽在了喉咙那处,不上不下,难受的要死。
二人同时沉默了,这坤宁殿里热闹非常,只有他们两个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草草的参加完这千秋宴,二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马车上的气氛十分的冷凝,连马儿好像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脚下的步子都跑的快了许多。
等到到了将军府门口,陶桃一言不发的跳下了车,快步的往府内走。历文泽犹豫了一下,跟着她的后面进了去。罕见的没有去翟姨娘那也没有往府外跑。
等到他挑开帘子进屋的时候,陶桃正冷着一张脸坐在桌边,夜竹大气也不敢喘的缩头站在那里,地上有个破碎的茶杯,显然在他进来之前,女人已经狠狠地发泄过了一遍。
“你……”历文泽皱眉正欲开口,不曾想陶桃好像是被按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眼泪登时一对儿一双的往下掉,哭的梨花带雨却不狼狈,显得柔弱又让人心疼。
到底是夫妻这么多年,男人的心软了下来,语气也放轻了:“你这是做什么?”
“将军瞒的我好苦!”陶桃抽噎着,一只手还抓着心口处的布料,看起来的确是痛苦万分了。
“我瞒你什么了?!”
“将军,若是你喜欢那位乔姑娘,回来的时候何不直接同我说了?还是在将军心中,我就是外面传说的那样是个妒妇,你也怕我加害于她?”
历文泽心中最后的那点庆幸也被人浇灭了,人到中年竟是第一次感受到脸上火辣辣是个什么滋味儿,本就嘴笨不会说话,如今更是半句话也辩解不出。
“当初将军要是实话与我说了,我便将乔姑娘留于府内又能如何?想我当初收到家书便日夜替这丫头考虑,几番思量才想着让兄长认了义女,以后也是个保障。如今倒好了,满盛京都道威武将军和我自家侄女儿不清不楚的,我……我莫不如一头撞死就算了!”说着竟真是起了身要往屋子里的柱子上撞去。
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拉住,历文泽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紧紧的将人钳制在怀中,这要是今日陶桃真出点什么意外,朝中那些老不死的就又有话说了,为了一个没名没分的玩意儿逼死发妻,他这个威武将军还要不要做了!
夜竹一声尖叫,外面就急忙跑进了几个丫鬟和小厮,手忙脚乱的帮着将女人安稳住,一时间主屋这边是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在门口处传来:“青天白日的,这是在闹什么!”刘氏虎着脸站在那里,一张老脸五官几乎皱在了一起。
陶桃只顾嘤嘤的哭着,历文泽自然也说不出口,最终老太太左瞧瞧右看看,只能用手一指夜竹:“你说!”
夜竹看起来吓得就要哭了,可是刘氏发话她也不能不听,只能磕磕巴巴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刘氏的脸瞬间黑如锅底,身子晃了晃险些没站稳:“作孽啊!!!”
“母亲莫要听这些长舌妇乱说,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历文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勉强的开口解释。
“你可是出息!”老太太显然是气得狠了,佝偻着腰直咳嗽,陶桃见状抹了一把眼泪,虽然是抽抽搭搭的,但是依旧起身走过去将刘氏扶着坐在了桌边,还顺手倒了杯温茶,另一只手熟练的给对方顺着气。
历文泽神色暗了暗,心中的愧疚几乎要翻涌而出,明明刚才还要死要活的,这会儿瞧着刘氏不舒服却也处处以她为先,这么多年都靠着这个妻子侍奉母亲,刘氏这么挑剔的人也未说过她的半句不是。这件事或许真的是他思量不周了,不过情到深处情难自已,又能怪谁呢?
“我和你父亲含辛茹苦将你养育成人,如今做了大将军,就是让你闲来无事扒人家墙头偷香窃玉去的不成?!你现在就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自己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刘氏将茶杯重重的扔在桌子上,一阵刺耳的瓷器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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