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解春潮这才想起来,他今天心头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只想着要打一场仗,已经不记得今天正经是方明执的生日了。他有些歉然地蹭着方明执的下颌:明执,祝你生日快乐。

方明执轻轻地笑了,抱着解春潮出了房间。

走到方明执所谓的秋千前面,解春潮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注意到它了。

说是秋千,但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蛋壳型摇篮。它的外壳是用细密的白色藤条编织的,一侧开着一个洞,里面垫着软垫,很深也很宽敞,可以并排坐下三个成年人。

方明执先把解春潮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扶着他躺下枕在自己腿上:硌不硌?

解春潮的腰睡不了太软的床,这个垫子的厚度刚刚合适,方明执的腿枕着也很舒服,他摇摇头:挺好的。

方明执把薄被给他盖好了,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身上,一只手拉动从蛋壳顶上垂下来的一个拉环,秋千就小幅度地缓慢摇晃起来。

解春潮不由低声笑了:明执,你是在哄我,还是在哄你的小崽儿啊?

方明执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低沉悦耳:哄你。

秋千外面是溶溶的夜色,竹柏的影子在水一样的月色中婆娑着。真正的睡意弥漫开来,解春潮咕哝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睡摇篮。

方明执顺着他哄:春潮不是小孩子,这也不是摇篮,这是秋千。

解春潮困迷糊了,觉得方明执说的都对:嗯,是秋千。说完就沉沉地睡着了。

方明执看他呼吸慢了下来,就不再摇动秋千,只是静静地看着解春潮的睡容。

解春潮这次睡得很踏实,神情也一直很放松。方明执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夜深了,露汽愈发浓重。方明执轻手轻脚地把熟睡的人抱回了房间。

第69章

大约还是前一天累着了,第二天一大早,解春潮就被胎动闹醒了,扶着肚子呼吸急促了起来。

方明执昨晚怕他再做噩梦,一整晚都抱着他,人一有动静他立刻就察觉了。他轻声问解春潮:醒了吗?

解春潮有些不痛快地哼了一声:动得我不太舒服。

方明执知道他其实还没睡醒,把他拱动的胎腹托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挲:没事儿,你接着睡,我替你哄哄它。其实说是哄孩子,方明执的另一只手却一直护在解春潮胸口上轻轻拍抚着。

被方明执安抚着,解春潮好不容易又快睡着了,门口却传来聒噪的拍门声,是童桦。

她明显气急了,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风度,尖锐的声音被闷在门外:方明执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对童家做什么?

解春潮身体不舒服,刚睡着又被吵醒了,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但是他听见童桦在门口发怒,还能隐约分辨出伊藤在旁边劝阻,勉强打起些精神来,跟方明执说:你去看看。

方明执脸色阴沉下来,安抚地拍了拍解春潮:你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回来。说完就起身走向门口。

解春潮哪儿还睡得着,专注地听着门口的动静。

方明执一拉开门,童桦的气势就矮了一截儿,口气也从愤怒变成了委屈:表哥,有人离间我们的关系!

方明执身上的冷意几乎要凝为实质,他脸上那一层万年不变的微笑消失了:你有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别人休息。他转向伊藤,不容置喙地说:带着童小姐到前厅等我,不要再让她来打扰我们。

童桦的脸色十分难看,却不敢说什么忤逆的话,毕竟如果今天早上她听到的消息没有差错的话,那整个童家的命脉就全都掌握在方明执手里。

方明执不轻不重地关上门,外面很快就安静了。

看见解春潮拄着床坐了起来,方明执脸上冷硬的坚冰一下化了个干净。他坐在床边,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还难受吗?不睡了吗?

解春潮摇摇头:睡不着了,我们不赶紧去把事情了结了吗?

方明执很从容:童桦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蜘狼还没到时机。万事有我,春潮只要顾自己就可以。

解春潮没有方明执这种八风不动的定力,他心里还是不踏实,催方明执:我饿了,我要吃早饭。

方明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一听见解春潮说饿了立马从床头抓起来他的衣服,很严肃地跟解春潮说:来,抬手。

解春潮看着他这副大敌当前的样子,反倒放松了一些,笑着说:你至于吗?我自己能穿。

方明执一面给他套袖子一面说:当然至于了,饿着你怎么办?

解春潮笑眯眯地看着他:小弟弟,你怎么紧张的事都和别人不大一样?

方明执扶着他站起来,从他身后抱着他,轻轻把裤子的抽绳系好,小心地护着他的肚子问:紧不紧?

解春潮摇头:挺好的。

方明执把解春潮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了,又扶着他在床边坐下,自己单膝跪地,让解春潮把脚踩在自己膝盖上,一只一只地给他套袜子。

解春潮微微向后仰着,手拄在床上,等着方明执弄完。结果过了一会儿方明执没动劲了,解春潮低头看他:怎么了?

方明执握着他的脚腕,心疼地摩挲着:又肿了,昨天晚上明明还没有这么严重。

解春潮还以为怎么了,怀孕脚肿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拿脚尖轻轻踩方明执:正常的,快点啦。

结果方明执用手背飞快地在脸上揩了一下,解春潮愣住了。他坐直了去挑方明执的脸,果然有水痕,解春潮有些哭笑不得:宝贝儿怎么哭了?

方明执第一次听见解春潮这么叫他,有些呆呆地望着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和在别人面前那个雷厉风行的方明执判若两人。

解春潮笑了:真是个小孩子。

方明执脸红了,又低着头给解春潮穿鞋,解春潮的脚肿的有些厉害,拖鞋都有些不合适了。方明执舍不得勒着他,又是一路抱到了前厅。

童桦正独自在前厅等他,如坐针毡。见方明执来了,也顾不得他是不是抱着解春潮,快步迎了上去:表哥,有人说我爸从你那借了不少钱,这是不是真的?

方明执绕开她,稳步走到座位旁,像是摆放贵重瓷器似的,轻手轻脚地把解春潮放下,又坐在一边揽着他,风平浪静地说:是啊,是有这么回事。

童桦略有些绝望地继续问:他们还说你要你要撤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