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担心也没用。
几人在主战舰里睡了一夜,而在第二天,顾邢之的事便在民间慢慢有了风声,星网上也开始说顾少将是不是出了事。
瞒是瞒不住的,但是未免太快。塞西尔微微蹙眉。
顿了顿,塞西尔让留守首都的卡斯柏留意,让他们可以借机开始着手查内奸了。
如果这次内奸坐不住,再次出现搅浑水
塞西尔冷笑。
周棉看着星网上人心惶惶的样子,疑道:黑凤凰的目的是扰乱上将的计划,让首都陷入混乱?
不然为什么之前暴露他采红罗罗,如今又暴露顾邢之的情况呢?
总归他们的目的就是给我添堵,找机会杀了我吧。塞西尔耸肩道:毕竟我血洗了黑凤凰。而这位来自黑凤凰的内奸,我也不会放过。但凡是黑凤凰的人,杀无赦。
塞西尔语气云淡风轻的,但却暗藏着戾气。
周棉顿了顿,颔首。
塞西尔笑道:其实黑凤凰里也有好人,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女生,那时候她年长我二十岁,很照顾被黑凤凰掳走的孩子们。只可惜她为了保护我和另一个孩子,死了,就是被黑凤凰的人杀的。
另一个孩子?周棉忽然察觉塞西尔不是一个人被绑架的。
那还有人?
是呢。不过塞西尔移开了目光,不打算多说。
周棉因为精神力关系一向敏锐,所以此刻能感觉得到塞西尔的情绪变化。
在说到那个人的时候,塞西尔情绪明显波动了。
周棉忽然想起其余人说的,黑凤凰是塞西尔的逆鳞,但之前塞西尔和他聊天也说了,他不怕黑凤凰,也不是什么阴影。
会不会其实黑凤凰不是,那个人才是?
周棉微微出神。
而在入夜后,主战舰终于和护送顾邢之的飞行器碰头了,主战舰开了大舱门,飞行器入内后,顾邢之和幸存的两个士兵就被一个担架给挪入医疗室。
伊伦看着担架道:不是说五个人吗?
周棉和塞西尔默不作声。
伊伦顿了顿便明白了,另外两个没能撑到救援。
几人上前一看,三个人皆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模样。
医生随即上前就位,两个医生两个护士面对一个病人。
基本上伤口已经经过最基本的止血和防止感染包扎了,所有急救也已经做了。
伊伦站在顾邢之的病床边,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
顾邢之整张脸已经被鲜血覆盖,只能依稀看见一个硬朗的轮廓。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背部也一片烧伤,想来是爆炸所致。
但是致命的伤口是从肩膀横亘到腰部的大口子,那个刀伤硬生生地在皮肉上开了一个血淋淋的深沟,看着异常可怖。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伊伦从小便娇生惯养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口,还是长在顾邢之身上,浑身抖如筛糠。
周棉上前挡住了伊伦的视线道:殿下,你先去外头候着?
是不是伊伦吸了吸鼻子道:是不是会很疼啊?
周棉一愣。
伊伦心态忽然就崩了,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也不在:我是不是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对他的,他会不会死?
是不是很疼?伊伦双唇发颤,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在伊伦的认知里,那个男人永远是高大冷漠的,就像一块老木头那样,戳一下动一下。
那样强悍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殿下,我们出去等着吧。周棉揽过了伊伦的肩膀温声道:还有救治的机会。
不了。伊伦推开了周棉的手道:我就在一旁坐着,不会打扰你们的,你们不用管我。
伊伦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到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
周棉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怎么样了?周棉上前看,就见医生已经清洗完毕了,准备给顾邢之缝伤口。
等等!周棉蹙眉道:虫毒还没解,你们怎么就要封伤口了?这不是把虫毒封在身体里面吗?
其中一个医生蹙眉道:这是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伤口不封,任由血流、感染情况会更糟。
周棉道:不能封,无论如何都不能封。
周棉打开了放在一旁的箱子,取出里头的一株草药道:把这些植物泡水了覆在伤口上,然后再用红罗罗的枝末、菟康蕨做成的粉末倒入伤口中解毒。
你疯了?那个年纪最老的医生低喝道:先不提其他植物用了会不会死,红罗罗可是毒!毒品!周上将常年和虫族海盗抗战,难道不知道红罗罗的危害性?!
周棉看了眼那三个患者,还在清理伤口,还有时间争论,于是耐着性子道:红罗罗的叶子才是毒,但是枝末是可以救人的药。
植物根本不能救人,也不可能做成药!古地球的植物可以,但是现在的植物不行!周上将是从何得来的结论?是哪本医书还是哪位高人说的?
周棉一顿。
他拥有可以看穿植物属性的精神力。
只要是活物他都可以看穿,只是植物比人类结构简单,他能轻易解读。
这是周棉与生俱来的能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可以,而别人不行。
我周棉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怎么解释。
周棉说可以就是可以。塞西尔站到周棉身边,直接抛出了最有力的说辞道:我试过,我之前被安德斯下了虫毒就是被周棉的办法给治好的。
这老医生,福特蹙眉道:但是自从星纪元开始没人使用植物治疗了,而且一直以来也有很多人尝试,研究,但依旧无果。这实在过于冒险。
另外两个打手的护士也觉得周棉在胡诌,其中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直接开口阴阳怪气道:不会是为了在塞西尔上将面前秀吧
周棉垂眸道:那么,福特先生觉得把伤口封起来就能救他们三位的命吗?
老医生虽然固执,但并非愚笨,此刻见周棉语气柔柔和和的,心中觉得周棉荒唐、为了在塞西尔面前出风头而草菅人命的怒气也慢慢平息了,摇头道:不能,机会薄弱,我们只是把伤口处理到最好的情况,剩余的只能靠病患自己了。
周棉看了眼伊伦,委婉道:既然没什么机会存活,为什么不干脆搏一把呢?
我是医生,不是打仗的将军,从未成功的东西我不会让你随便试在病患身上,增加病患死亡、痛苦的机率。
哟,当我死的呢?塞西尔抱胸凉凉道:当初您也这么说,说我没救了,看我自己造化。
福特微微蹙眉。
周棉看了眼一旁的两个小愤青护士,再看了眼眉头紧锁的医生,沉声道:我不是为了出什么风头,我也没有这个必要,这事做好了我和塞西尔的感情好就是好,依旧会那么好下去,做不好了反倒招大家嫌弃,我没必要。
塞西尔挑眉。
周棉继续道:我把话说明白了吧,三位病患如今是这样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虫毒会导致伤口不能愈合。
周棉转头看一旁的伊伦道:殿下,顾少将会死。
伊伦瞪大了眼。
要么是就这样慢慢熬死,要么被我的植物给毒死,但是我的植物有可能救活他,虽然此前只有塞西尔一个案例,而且塞西尔是内服,不是外敷,你愿意让顾少将试一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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