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也被他吓到了,“你怎么不躲?”
他不是会武功吗?
练武的人耳目聪敏,不可能听不到。
“解气了吗?”殷绯问她。
???
所以他站着不动是为了让她发泄怒火?
这么讲理的吗?
方姝有些意外。
按照道理来讲,俩人身份不对等,他完全没必要在意她的想法,毕竟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她也只是他的奴仆罢了,他拥有她的生杀大权。
这样的人突然这么通情达理,反而显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一样,尤其是瞧见他后脑勺上有血滴进白皙的脖颈里,滑出一道血痕,心里登时一阵发虚。
“你坐下来,我看看你的伤。”毕竟是她弄的,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本来以为他会躲,就是砸一下发泄发泄心里郁结的心情,没想到真给人家后脑勺开了个洞,还弄出血来。
他可是皇上啊。
殷绯几乎没什么犹豫,当真撩起下摆,盘腿背对着她坐下。
实在太乖了,乖到方姝觉得有诈,“你把双手背到身后。”
殷绯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将双手背了过去,垂在身后。
方姝从怀里掏出帕子,斜着对折,拉长了帕子,小心翼翼接近他,像接近一只吃人的野兽,发现他没有危险后才蹲下来,快速将他两只手绑起来。
怕他自己解开,特意系的死结。
殷绯全程配合,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方姝莫名有一种自己想多了的想法,他好像不会对她做什么,如果做什么的话,没必要这么配合。
“你后脑勺的伤好像有点严重,流了很多血,头发挡住了,我看不清楚,你等等,我扒一下。”方姝说着想上手,又顿了顿,“你有没有帕子啊,我先把血擦掉。”
她的帕子用来绑他了,现在什么都没有,用袖子擦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而且血特别难洗,关键她现在身上有伤,洗不了。
“在我怀里。”殷绯平静道。
方姝眨眨眼,犹豫还要不要拿,在用自己袖子,和从他怀里掏帕子之间犹豫了许久。
想着心里没有杂念,动作就是神圣的,于是撸起袖子,将手伸进他的衣襟里。
殷绯低头看着,那手是做惯了粗活的手,手心里有茧,手背也有些粗糙,还不如他的手。
手的主人发现他的视线,咳嗽了一声,继续在他怀里摸帕子。
左边没摸着,右边也没摸着,顿了顿,往上面摸了摸……
“也许在袖子里?”殷绯提醒道。
方姝白了他一眼,去摸他的袖子,这个好摸,不用伸进去,直接摸一摸下摆,厚的那边就是,很容易在左边袖子里找到。
方姝伸手进去掏,那袖口有些小,不可避免碰到他的皮肤,凉丝丝的。
他是雪糕精变的吧?这种天身上还是凉丝丝的。
方姝已经掏出了帕子,折起来,替他擦后脑勺的血迹,帕子是纯棉的,很吸血,没擦几下血就没了。
方姝扒开他的头发瞧了瞧,“还好,只是破了皮,芝麻大点,没大碍,不用管它,一个时辰不到它就自己结疤了。”
“嗯。”殷绯轻轻应了一声。
方姝把他凌乱的头发理回去,犹豫片刻,道:“你别查我了好不好?”
殷绯挑眉,“如果你肯告诉我,我不会查。”
方姝咬牙,“你想知道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殷绯回头问她。
方姝想了想,如果他毁约的话,这些东西早晚会暴露,太容易查了,不如主动告诉他,还可以选择性回答,或是编瞎话答他。
等他查的话,百分百全是真的,还有可能挖出她另一层身份。
“我叫方姝。”方姝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镯子是哪来的?”
“娘娘给的。”方姝答道。
“撒谎。”殷绯又想回头看她,方姝躲在他背后,不让他看,“这镯子是皇后的嫁妆,珍惜异常,她会送给你?”
“你看不出来吗?镯子小了,娘娘已经戴不上了。”方姝继续道,“而且娘娘曾经说过,我有点像她的姐姐,所以才会送给我的吧。”
她也不太确定,是真的不懂娘娘了。
“为什么那么怕我?”
这句话他刚刚问过,显然她刚刚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