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皇上,谢谢你。”殷觅棠开心地笑起来。
她在心里又一次觉得皇上好了不起,居然知道这么多大道理。而且她把戚无别对小红豆儿说的那些话也听进去了。
殷觅棠第一次觉得其实赵妈妈的离开,原来自己有很大的责任。是因为她没有做到奖罚分明,赵妈妈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担当,她没有站出来
殷觅棠又咧了咧嘴角。她手心朝上,动作有些古怪地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头顶。
戚无别皱眉,问:“你这是做什么”
“小红豆儿有皇上安慰,我没有,我自己揉。”殷觅棠嘟着嘴。
戚无别微怔,转瞬大笑。
“别揉了,头发又揉乱了。”戚无别笑着摇摇头。
“反正陛下会绑头发,还绑得好好的哩”殷觅棠凑过去,在戚无别面前跪坐在地上,然后将脑袋搭在戚无别的腿上,她小小的手儿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
戚无别一滞,心间跳动不由快了几分。
这算不算是意外收获今日之后,他本来只是想教导妹妹如何管教下人,却没有想到无形之中,让殷觅棠对他更亲近了些。
他将手轻轻搭在殷觅棠的头上,享受着这一刻殷觅棠主动的示好亲近。殷觅棠的头发很软,划过戚无别的心里,将这种柔软一直传到他心尖尖上。
他挑开殷觅棠一侧的发带,把她一侧的头发放了下来。他刚想要挑开殷觅棠另一侧绑起的丱发发带时,腿上的小姑娘却忽然一下子从他腿上弹开。
戚无别的手僵在那里,指尖还挂着一根鹅黄的发带。
“怎么了”戚无别问。
殷觅棠睁大了眼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说:“我糊涂了,陛下的手伤着了,不能绑头发”
戚无别也是才反应过来。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绑在木板上的左臂,忽然脸黑。早知道如此,当日他就应该往马蹄中多刺入一根短钉,将力道再散去一些,受些轻伤便好。如今他的左臂这样吊着不能用,的确对他的生活有一些影响。
戚无别抬眼看殷觅棠,见她嘟着嘴,显然还是有些自责。
戚无别心中一动,忽然轻飘飘地叹了口气。
“皇上,你怎么啦是不是伤口疼了”殷觅棠又凑过去,将脸贴在戚无别受伤的左臂上认真打量,好像是想要打量出到底有多疼似的。
昨儿个,她可问了陈妈妈骨折会有多疼。陈妈妈告诉她很疼很疼,是她从来没经历过的疼。殷觅棠经历过的最疼感觉就是被二叔不小心踩了脚,踩得她哇哇大哭。陈妈妈便告诉她骨折的疼痛要比被踩了一脚疼上一百倍、一千倍
“也没什么”戚无别的语气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君、无、戏、言。”殷觅棠一字一顿,把每一个的音咬得准准的。她还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戚无别,像是在监督他不许说谎话。
戚无别又轻飘飘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左臂如今绑于板上,且要一直吊着,的确很影响生活。”
殷觅棠睁大了眼睛,等着他说下去。她头发已经被拆开了,凌乱地披散下来,而在披散的软发映衬下,越发显得她那双眼睛澄澈好看。
戚无别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道:“因为左手不便,昨晚睡时,这头发未拆,今日也是直接去上了早朝,并未重新梳理。唉。”
他又轻叹了一声。
“我给皇上梳”殷觅棠站直身子,绕到戚无别身后,给他拆头发。
戚无别的嘴角慢慢勾起来。
这一幕看呆了一旁的李中峦。李中峦有点不理解。他家的皇帝小主子什么时候变得玩心这么大了好像他家的小皇帝每次面对殷家四姑娘的时候,玩心就起了。又是胡说八道,又是小孩子心性,又是耐心爆棚,还能傻笑
简直就是开玩笑,戚无别可是皇帝,他自打出生就没自己梳过头发好吗别说是左臂伤了,就算他四肢都断了,宫婢也会将他打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好么
李中峦在心里猛地“呸呸呸”吐了自己三口。怪自己胡说八道,小皇帝才不可能四肢都断了,简直就是瞎说就算他没说出来,哪怕在心里想到这么一个假设都是大逆不道
李中峦默默转过身,悄悄朝自己的嘴给了一巴掌。
背后,是两个小孩子的笑声。李中峦转过身去,看见两个小孩子都是披头散发的,不由眉头都皱出几道褶子来。这个时候他该干嘛找宫女进来帮忙,还是任由这俩孩子玩儿
殷觅棠哪里会梳头发,她把戚无别的头发拆了以后,就再也不能把他的头发扎上去了。她双手齐上,甚至都不能将戚无别的头发都抓紧手中。这些头发好像是有了自己的魂儿,总是从她的掌心里溜出去玩。
“哎呀”殷觅棠急了,跺了跺脚。
“不急,慢慢来。”戚无别身子后仰,想背后贴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头顶那双软软的小手儿在他的发间抓来抓去。
虽然,被抓断了不知多少发丝。
没事儿,他不怕疼。
胳膊都能断,掉几根头发算什么。
“嗯嗯我一定能给皇上梳好,一定能”殷觅棠小手握成小拳头,举了举,样子坚定得很,信誓旦旦仿若立誓似的。
可是殷觅棠忘了自己手里正捧着戚无别的头发,她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呢她这么一握拳,戚无别的墨发从她的手中落下。
殷觅棠将自己的一双小手摊开在眼前,呆呆地望着空空的掌心。
戚无别即使背对着殷觅棠,即使阖着眼,也能猜到小姑娘此时脸上的表情,他轻笑了一声,带着重生后面对别人时难得的愉悦。
消息传到沉萧宫的时候,太后正盘腿坐在美人榻上玩手里的一个九连环。她惊讶地问:“皇上真这么说”
宫女点头,再三保证自己已经将躬清殿里发生的一切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怎么,对无别的处理不满意”太上皇正在窗边的藤椅里窝着,白衣的衣袍拂地。他问太后的时候,目光始终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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