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回苑时,满地桃叶,瞧着似遭了收刮,大桃也被摘没了影儿,四棵树所剩桃子不足十五个。李朔央瞧着坐石几旁的赵玲姐弟俩,长时也不移目。
赵宇瞧着十七爷要不干了,只得细说了静苑果子来历与用处。苑里八棵果树是五老爷李近格二十岁时所栽野山果,嫁接了五次。两年前方开始结果,所结果子既大又甜,色泽也是上好,二老爷便摘了送宫里头做了贡果,自然李府也没少得好处。
原是怕他闹事,方用请脉支开了他。李朔央顿觉荒唐,说来这贡果本是五房独有,如今二房当家了,便当五房死净了。接了赵玲所洗柳篮里的独桃来堵嘴,李朔央指了桃树,着赵宇摘了两个,又令姐弟俩各洗了来吃。
没了桃李,但来日方长,这会儿李朔央并不作计较。闲着便喂老母鸡,收集杂芜林内的野菜种子,逛街,数日后,李朔央在西六街北二巷发现了一个坐舟书号。
里头掌柜叫贺因奇,不足二十岁,长的清瘦,神似几分紫细竹,若非书号背巷子,那灌进的风也是有极大可能吹走人。他惯爱抱了手臂,站案后瞧着入号子挑选书的客人。
这会子入了个清秀男童,先是选了字帖,而后转了几排书架,已瞧了满号子书的他面上有些着急的挠了小脑壳。贺因奇疑他初学,尚认不全字,便走近人,细问了。
“我要买书,可不识字。”
贺因奇牵起他往里走了两排,取了三层上的一本厚书,递了他。
“《启蒙图文》适合初学。”
李朔央翻开,细瞧了上头,仅插画可看,便指了一繁复字问。
“天。”
贺因奇索性教了字帖里的三十字与他,李朔央过目不忘,也是记得牢了,又摊了手里五块碎银,问可够买一副笔墨纸砚。
贺因奇倒也荐卖了一套带木盒的价值一两银的文房四宝与他,李朔央瞧了手中尚有两大一小三块碎银,便又添买了一装纳木盒与满盒子书。
两木盒本欲一起搬走,但委实太沉了,李朔央扛背躬腰,甚是吃力。贺因奇笑摇了头,让他先搬回一个。他没再犟,很快又回来取走了所剩木盒,也跟贺因奇解释了句。
“家住附近。”
两木盒都拿草垫了放狗洞里,李朔央方回了苑。翌日,他又进城拿所剩铜板买了把大号伞与中号木几与凳,吊着翻过胡洞墙,全搬回了杂芜林。
插了伞,摆好木几与小凳,李朔央仿若看见了阳光沙滩,他又可以看书练字了。这两日认得了百字,贺因奇也是惊讶,瞧人到了书号,赶紧请了人入内。
杂芜林光了枝丫,作掩护的灌木仍是一片青绿。
又一场秋雨,提前搬了两木盒到伞底下,拿干草覆盖了,刺甬口
也做了掩护层。细瞧了遍杂芜林,李朔央便也放心在李府后宅喂老母鸡了。
秋风愈发凉了,林子树冠也落成了秃头儿。除了喂鸡,李朔央便在伞底下识写字,也读书。
苑里也是无所事事。李朔央不是爬桃树望着秋荷塘,便是坐柳树底下,叼着狗尾巴草神游。
他已有大半年没惹祸了,家宴时,府里仍没人着他过院。也无人来看他,李朔央活的很是无力。
瞧狗洞干爽了,他又寻机出府了。不是逛街熟悉各大商号,就是去坐舟书号寻得空的贺因奇讨教一二。
赵玲姐弟瞧十七爷干净出门,脏兮了回苑,也不敢相说,只多备了热水,由着十七爷洗用。李朔央确是做了顽童打扮,狗洞里两套旧衣轮换。七岁稚龄正得世上人贩子惦记,他断不敢招摇过市。
闲在苑里,李朔央瞧着赵玲取籈出苑,他又记起了一事,便去取了柴房里的野麻丝来搓麻绳,他欲做个睡网。苑里虽有八棵大树,酷暑屋内仍是热。午时无法入睡,夜里也没好上些,有了睡网自会不一样。
赵宇凑近瞧了会儿,也上手了。麻丝却是不够,刚起了头,李朔央又不得不中断了。
二老夫人的大丫头冬梅过苑,送了静苑九月的月例,不过是大小两块碎银。李朔央瞧着所剩六百文散钱,估摸了一两整银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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