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gu903();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

沈空虽然知道手术时间会很长,但是他没有想到,手术进行了整整九个小时四十分钟。

午间的阳光已经慢慢攀爬上了窗沿,地面的光斑缓慢地向浓深的暖金色过度,地下室厚重的铁门才终于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打破了房间内近乎虚假的宁静。

陈医生一边走向沈空一边摘下自己的脸上的口罩,眼镜上还溅着几滴已然凝固的血点,他在沈空面前站定,神情半是凝重半是疲惫地:

情况有些复杂子弹的位置非常刁钻,我已经尽力修复腿部受损的关节了,很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至于具体情况要看后续观察

沈空冷不丁地打断他:他会残疾吗?

陈医生被他问的一愣,有些迟疑地回答道:那个,得看你对残疾的定义是什么了,如果是瘫痪或者是截肢,那应该不会,但是功能障碍和行走困难是没办法避免的。

沈空点了点头,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那盒压得瘪瘪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唇边。

这应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在系统传输给他的所谓剧情里,韩隶双腿瘫痪,后半生不得不依靠轮椅行走,现在仅仅是行走障碍,已经是对原始命运非常大的改变了,这也差不多证实了沈空有意试图证明的猜测

他微微低下头,用之前从床头柜上顺来的打火机点燃了唇边的香烟。

一点橙红色的光亮起,焦黑的纸卷边缘被火光舔舐,淡青色的烟雾朦胧了他的五官。

沈空将香烟夹在指间,抬头看向陈医生,问道:他在哪儿?

跟我来。

陈医生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地下室的面积比沈空猜测的还要大上许多,不止有设施完备的消毒室和手术室,甚至还有两个相对简易的看护式病房,而韩隶正躺在其中一间内。

他双眼紧闭,面无血色,面孔几乎和苍白的枕头融为一体,瘦小的身体几乎被床单和被罩吞没,被子的隆起肉眼难辨,只有床边滴滴作响的机器还清楚地昭示着他的生命迹象。

沈空收回视线,叼着烟,表情淡淡地低头扯过一张纸,行云流水地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递给了陈医生:

卡里有200万,离开时再付你另外一半。

陈医生有些手忙脚乱地地接过纸条,还在愣神之际,只听沈空继续说道:

接下来他还需要什么特殊护理吗?

陈医生愣了半秒,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那个剩下的就是换药和防止感染了,还有一些常规的日常看护什么的

那我建议你留下药物和生活必需品和操作指南,然后出去多住两天。沈空顺手将烟头掐灭,侧头露出一个微笑:接下来这里可能会变得有些乱。

看着陈医生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沈空嘴角的笑意犹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只剩下一派坚决冷硬。

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相处不过短短一天,但是系统已经感受到了无法形容的棘手,在它服务的所有矫正员中,沈空是最难以捉摸的,他不守规矩,也不按照套路出牌,看上去倦怠散漫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心底仿佛又摸的门清,让它完全没办法办法缓搞懂他下一步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空拉了张椅子坐到病床前,脚翘在床上,淡淡地说道:

账户里的钱都取走了,但是我却没有交差,按照韩家的势力应该很快就能查到我现在的位置了,如果我之前的猜测没错,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进行收尾工作了。

沈空顿了顿,好心地安慰说道: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只要等到他外公的人赶到这里就可以了。

系统:???

沈空抬手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有条刚刚已经发送的信息:

【带800万来,买你孙子的命。地址:xxx】

系统:

这,这怎么看怎么像勒索短信啊。

作者有话要说:被空哥娴熟的业务水平惊呆的系统缓缓打出一个?

第四章

韩隶睡得很不安稳。

他浑身滚烫如烈火灼烧,同时又寒冷刺骨如坠冰窟。

无数轰鸣破碎的幻象推动包裹着他,拥挤的色块争先恐后地占领着他的视线。

他看到黑暗中垂下一只惨白的手腕,瘦到脱形的骨骼从薄薄的皮肤下支楞起来,犹如被折断的枯枝,仿佛能够看到生命点点滴滴地从皮肉中迅速地流失。

韩隶战栗着他还记得那只手,温暖而柔润,轻柔地拍抚着他的脊背。

然后在疾病的吞噬下迅速地变得干枯而消瘦,犹如覆盖着肉皮的骷髅。

他艰难地挪动步子,试图捉住那只手,但迅速蔓延的黑暗却在眨眼间将那苍白的手腕吞噬,只剩下韩隶在黑暗徒劳地寻找着,慌乱而惊恐地喊着:妈妈!

就在这时,一阵难以抵抗的力道突然袭来,用令人窒息的力道紧紧地扼住他的咽喉,韩隶挣扎着,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喉骨在男人的手掌中咯咯作响,刺鼻的汗臭和浓重的硝烟味道伴随着鲜血蔓延进自己的口鼻,他听到那异国的口音在黑暗中聒聒细语,用恶意的腔调呢喃着陌生的语言。

眩晕,疼痛,恐惧,绝望。

幻化成无数阴暗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狞笑着向韩隶靠近。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仿佛穿透了幻觉与真实,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边界,犹如振聋发聩的钟鸣,猛地将韩隶从疯狂混乱的黑暗中拉了出来,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所有东西仿佛都笼罩在一层刺眼的光晕中,苍白的顶灯和淡蓝色的天花板在模糊的视线内飞快地旋转中,几乎让他以为自己还在梦境。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韩隶艰难地眨动着失焦的双眼,额头烧的滚烫,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模糊的咕哝。

床边是仪器滴滴的响声烦乱而刺耳,透过薄薄的墙壁,似乎还能听到远处无数嘈杂混乱的响声脚步声,闷哼声,枪械声,全部汇成嘈杂而混沌的河流,乱糟糟地一股脑涌入韩隶的感官,强烈的不安和危机感仿佛尖利冰冷的钢针,戳刺着他的后脑。

韩隶呼吸急促,迷迷糊糊间开始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哐当!

他整个人囫囵摔下了窄窄的病床,腿上的固定架重重地磕在床沿上。

虽然麻醉的药效还没有消,但强烈的疼痛还是瞬间顺着麻木的神经蔓延上来,让韩隶哆哆嗦嗦地蜷缩起身子,苍白的额头上冷汗密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门外的声音消失。

在意识迷蒙间,韩隶听到在那空空荡荡的寂静里,有节奏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坚硬的鞋底敲击在水泥地板上,一步步稳稳地靠近。

韩隶浑身一震,巨大的恐慌瞬间袭来,他剧烈地颤抖着,用尽全力拖着自己的无法控制的身躯,向着远处艰难地爬着,试图逃离逐渐靠近的危险。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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