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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区原本集中的建筑主要是公园、大学、体育馆之类的设施,离市中心很远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往前数个二十几年这里甚至还是城郊村落的范畴,后来还是迁了三所大学过去搞大学城,周边才渐渐热闹起来。
地震之后所有建筑物都瘫倒了,但因为地盘大空地多,他们还是很轻易地发现了一个适合容身的地方。
这里过去应该是大学的篮球场,占地很大视野开阔,还可以坐在横倒的篮球架上。
另外周边有一个人工湖等到没有选择的时候或许可以靠这个湖来补水。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看了人工湖几眼,审视了一番水质,水自然是不干净的,没有任何可以期待的地方。
他们三人贫富收入不一,但在今天之前谁都没想到有一天会面临不得不引用脏湖水的局面。
我们吃什么?湖里有鱼吗?邓亨利问道。
规则宣布的时候是下午四点,现在可能已经快到六点了,林子狱除了早餐之外没有吃过别的东西,而且早餐也只是一碗清淡的小米粥而已,根本不抗饿。
再看看保安跟邓亨利,显然他们也正饿得慌。
有是有,但不多。林子狱答道。
邓亨利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子狱竟然还真的回答了他,你怎么知道?
我大学就是这个学校的,林子狱简单解释了一句,我记得超市的位置,我们可以去看看。
只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这半句话林子狱咽下没说出口。
这个主意比下湖抓鱼好多了,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林子狱带着另外两人按着记忆朝着超市走去,他毕业很多年了,只是前段时间校庆回来了一趟,主要目的是给学院捐款,附赠项目是学院一干人员陪同环游了校园一圈,名义是感受一下学校的发展风貌以及回忆往昔。
超市离得不远,走到近前不出意外又是一堆废墟,三人站定谁都没提出挖开废墟去找食物。
他们走过来的路上不是没有见过店铺废墟的,没敢轻易靠近,担心废墟坍塌出什么意外。
按照林子狱的说法,这个超市只有一层,想要搬开上层的屋顶难度会小一些。只是他们没有工具,甚至连手套都没有,挖起来难度不小。
邓亨利早就注意到林子狱的手,血肉模糊看着就心惊,也亏林子狱像个没事人似的一声都没叫过。
林子狱环着超市的废墟转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位置用手指了指,这里下面应该是放食品的货柜。
返校的时候林子狱进这间超市买过一种豆饼,这个豆饼是附近面包店加工跟超市合作出售的,林子狱读书的时候很喜欢这种东西,经常靠着一盒豆饼一杯水就在图书馆里撑一天。
时隔几年发现学校里还有得卖,林子狱就买了一盒。
你确定?邓亨利不放心地问。
嗯。
林子狱没有作解释,自己率先走上废墟,选了一个支点将钢筋放上去,在使劲之前斜了另外两人一眼,你们可以走远点,免得真塌了波及到你们。
保安如梦初醒,林子狱的行动太突然了,二话不说就直接跳上废墟,他跟不上这位大佬的思路!不过想明白林子狱要做什么之后保安也毫不犹豫的学着林子狱的路线踩上废墟,豪气万丈地道:林先生,我也一起来!
废墟上演着人间真情环节,邓亨利完全不为所动,根本没有心潮澎湃跟上去的想法,他真的依林子狱所言退开几步,确定哪怕废墟花式坍塌也不会波及到自己之后才停住。
林子狱连看都没看邓亨利一眼,提醒保安一句小心之后就开始使用撬动震碎成块的屋顶。
两人闷着头扑哧扑哧忙活一起,越搬保安心里越不平衡,直起身狠狠地瞪了邓亨利一眼。
邓亨利完全不将保安放在眼里,只当对方是只无关轻重乱飞的苍蝇,他一直盯着林子狱看,林总,你手上的项目忙完了?怎么对这所大学这么清楚,连个小小超市货物的摆放位置都知道。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林子狱停下挖掘的动作,轻笑一声:确实是没有邓总清闲,破产之后邓总除了躲债之外应该没什么事能做了吧。
林子狱说完跳下废墟,也不管邓亨利怎么想的,转而对保安招呼一声,下来吧,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们都挖这么深了,再朝下挖挖就能出来了保安一头雾水,舍不得放弃这劳动半天的成果。
再挖下去也不会有了。林子狱说得肯定,连几千万人都可以凭空消失,更何况一堆没生命的食物。
那我们怎么办?保安傻傻地问,心里还抱着一线期望,救援会来的吧?
恐怕不会了。林子狱道,他们也无从得知废墟之外是什么情况,只是他们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就没有将希望寄存在别人身上的道理。
保安嘴唇哆嗦着,他急于从林子狱口中听到一些能令人自我欺骗然后安心下来的话语,可林子狱却早就接受了现状。
林总,邓亨利打断他们的对话,我怎么感觉你一直给我们灌输一种我们被困在绝境无路可走的念头,引导我们去相信所谓的规则。
林子狱与邓亨利隔了十来步远的距离对视,两人都是一身狼狈疲倦,邓亨利的态度明显是怀疑和抗拒的,相比起来林子狱就显得要平静许多。
那邓总想怎么样?林子狱问。
出城。邓亨利顿了一下,不让自己放过林子狱任何一个表情变化,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出城?我们都走到西城区了,离城郊也不远,没有必要留下来听从这个所谓的规则。
你可以去试一下。
出乎邓亨利意外的是林子狱根本没有反驳他,沉默许久之后才这么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
邓亨利:
他还想继续开口,突然有个人大叫着冲了出来,直直地朝着邓亨利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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