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江暮雨可不比年轻的时候那么狂野彪悍了,随着他自身的强大,草木皆兵式的自我防备之心也随之黯淡,别人碰他不会无差别攻击,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收起了尖爪和利齿,浑身热乎乎毛茸茸的任由他人戳戳戳,别提有多乖了。
白珒尽情脑补,跟个傻孢子似的嘿嘿笑不停,凑近江暮雨的耳边轻声唤道:师兄,师兄?
江暮雨一动未动。
白珒好像被触到什么敏感开关一样,顿时玩心大起,又叫道:暮雨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你听到了么?
没人鸟他。
白三岁快要乐疯了,试着变幻各种不同的语气碎嘴道:暮雨!暮雨?暮、雨,暮雨~
二师兄,你吃错药了?
墓地里放鞭炮,把鬼吓诈尸!更何况白珒不是鬼,而是心虚的贼。他灰溜溜的站起身,朝门口那瞪大眼睛看热闹的南过色厉内荏道:叫唤什么?吵到掌门睡觉,拿你是问!
南过一脸的莫名其妙:是谁在午睡的掌门人耳边絮絮叨叨嘀嘀咕咕的?
白珒双臂环胸,趾高气扬:你找我干嘛?
我找大师兄。南过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得意忘形的二师兄,这里是九天云榭,不是什么屋。
后知后觉的白珒有点尴尬,他拽着南过到外间,说道:你大师兄刚睡,天塌下来也别吵他,跟我说吧。
哦,南过依次说来:风火轮从落云鉴回来了。
白珒说:这么快?正月还没出呢,让他回家去。
浑天绫也来了。
白珒不假思索:那就让他带着风火轮一起回家去。
钱坤圈也来了。
白珒不耐烦道:让他们俩带着风火轮一起回家去。
唐奚也来了。
白珒忍无可忍:那就让他们三带着风火轮等等!他来干什么?
南过狐疑的挠挠头:拜年吧?
白珒斜眼看他:前辈特意来给晚辈拜年?
南过琢磨片刻,决定不浪费自己的脑子,只管汇报:吴大有也来了。
白珒:他应该是来串门的。
南过:还有空炤门的水蓉。
白珒恨不得一板砖拍南过脑瓜顶:我说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还有谁来了?一块说了!
南过:我说完了
白珒:
唐奚就是个老顽童,拽着风火轮三兄弟去玩了,吴大有和水蓉被黄芩领到九天云榭。
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清凉的冷空气沁人心脾,忽闻一阵清雅迷醉的花香,原来正是满院盛开的梨花,隐于白雪之下,纯净透彻,芳香袭人。
水蓉这只百年狐狸精早已寒暑不侵,来到九天云榭还是被这里异常的寒流惊到,她望着滚滚山泉瀑布水,自言自语道:这里要比别处冷很多。
黄芩说:九天云榭就这样,只有我家掌门受得了。
吴大有欲言又止,免不了和天下人一样好奇冰昙化魂的事,但他还是忍住没问,坐在梨花树下的石凳,品尝天泉水浸泡的西湖龙井茶。
片刻后,衣冠楚楚的江暮雨走了出来,朝二人见礼道:水前辈,吴兄。
吴大有一边回礼一边道:一别近百年,江兄风姿依旧,朗朗如日月之入怀,修为强劲,除蓬莱妖邪,在下自愧不如。
江暮雨:吴兄谬赞。
水蓉自那日凤言身死便离开了,始终未回到空炤门,一直在五湖四海到处游走,她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风华绝代,依旧占领着美人榜第二的位子。
只是比起以前,她变得内向了不少,此番来扶瑶仙宗,也是本着空炤门与其交好的关系不得不走一遭,对于她来说,这里是块伤心地。
看到如今的江掌门,我也放心了。水蓉弯弯的眼角妩媚如春桃绽放,我许久没回空炤门了,眼下趁着正月里,回家探探亲友,江掌门也多年未见我派门主,若无事,不妨过些日子一路同行?
甚好。江暮雨点头,道,我理应去空炤门拜访林门主。
吴大有四处走走转转,自个儿去了藏书阁,好像土财主见到了金山,赖在里头一整天都不动弹。
唐奚是纯粹路过来串门子的,钱坤圈和浑天绫则是来拜年的。哥俩儿的模样完全可以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来形容,尤其是浑天绫,虽然为人粗鲁蛮横了一些,但他只要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一身白衣外披灰色锦袍,手中一把青色长剑,像极了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反之,钱坤圈个头挺大,性格太怂,七十年也未曾有半点改变,跟在大哥身后垂头丧脑,一着急就结巴,气场太弱。
我弟弟吵着闹着要回你们这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跟小坤就顺道一起来拜年了。浑天绫一边说着一边将当地土特产送上,作为新年拜礼。
第86章再临空炤门
白珒躺在一棵歪脖树上,望着下方款款而谈的江暮雨等人,还有那只踮脚尖摘梅花的风火轮。
冬日阳光温暖柔怡,和熙明媚,耳边回荡着欢声笑语,偶尔响起最爱之人的声音,混着满院的梨花香,白珒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安逸,枕着双臂昏昏欲睡。
我正好想去趟空炤门,简直太巧了,大家伙儿都赶在一块了!这敢情好,与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路,不如拉帮结伙大家一起走,最好辗转去北境一趟,那里的焰熊熊胆价格飙升,取来几个作为新年礼送给空炤门,省的我再准备。我这出门急,两手空空,来到昆仑才想起这茬,这不,特意去昆仑雪山的孤峰上采了一株雪莲,也不知道品种算不算优异,你们凑合着用哈!
白珒打了个哈气,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不是唐奚还能是谁?
江暮雨只当唐奚没事闲的去空炤门串门,没多想,也就没再问。
反而是片刻闲不住的唐奚自己絮叨起来,我可不是为了拜会林卫才去的,我是为了我自己,这事关我生死,其实我应该躲南海躲得远远的,不过我相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得搞明白了前因后果才能设法保护自己!
江暮雨接了一句:前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有血光之灾。唐奚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大概三个月,或者半年,一年,最多不超过十年,三五百年也有可能
江暮雨:
唐奚刻意压低声音,用那种特别微弱,但大家都能听见的语气说:应天石知道吧?你们前阵子不是去蓬莱看过吗?
漫不经心的江暮雨总算正色起来,看着唐奚问道:前辈窥见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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