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鉴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水蓉清润的目光变得犀利,想起那黑雾消散的一幕,脸色更加难看:怎么会有分灵!?
若你不躲那一下,或许分灵还钻不了那么深。白珒走到江暮雨身边,白了方脸弟子一眼,这位道友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尖酸刻薄,心灵太脆弱了。依我看用不了一时三刻就得被分灵引诱入魔,若不想同门相残,还是趁早抬走驱魔吧!
钱坤圈后知后觉,忙招呼人抬走。
远处人群一片哗然,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来的并非万众等待的幽冥鬼窟,而是从海中不断往外游出的分灵。
原来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并不是海带,而是静止不动的蛇!
分灵出动,强烈的魔气呼啸而来。海岸上众人后知后感,纷纷挥剑斩魔。这些分灵并不强劲,但要因此认为孕育分灵的主人是个小魔头那就大错特错了。能隐匿分灵魔气,叫这么多人无所察觉的魔头,其修为绝不在何清弦之下。
他这么大张旗鼓的驱使分灵大动干戈,目的自然不是悄悄潜入诱导修士成魔,也并非李准冲破困龙锁那样摄人魂灵。分灵这种东西的作用适用于暗处,此时明目张胆的放出来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为了引发骚乱,要么就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无聊!
上千条三尺长短的细蛇密密麻麻的从海水里游上岸,任谁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分灵虽然气势浩大,但在西侧镇守幽冥鬼窟的修士们也不是乌合之众。虽然分灵来的突然,有几个来不及反应的弟子中招了,可随后众人予以还击,没多久便将魔物杀的片甲不留。
二师兄。南过被分灵爆出的魔液恶心够呛,眼见四周分灵全部斩杀完毕,一口气还没等吐出,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
众人惊悚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灰白长袍的青年从同门师兄的背上滑落站地,一脸阴森狞笑,他的手准确无误的贯穿同门的胸膛,鲜血与碎肉一起喷了出去。
血腥之气混杂着海风的潮咸吹在浑天绫惨白惊愕的脸上:师,师兄
所有人都惊呆了!
方脸弟子面无表情的将手狠狠掏出来,泉涌的鲜血溅了他一身,他却好像无知无觉一样呆呆的看着。同门师兄颤颤的转身,惊惧的双眼望着他,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没发出来。
南过吓傻了,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年仅十二岁的他是第一次见到鲜明惨烈的杀人一幕。尤其是杀人者还是刚刚跟他们说过话的人。
白珒将浑身打哆嗦的南过搀起来,自言自语道:他入魔了。
第49章幽冥鬼窟
西边发生突如其来的意外,在冥台这边还是风平浪静的。
午时一刻已过,众人还在耐心等待。有的跟初次见面的道友相谈甚欢,有的寻个安静角落打坐入定。月河长老靠着石柱闭目养神,南华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小曲。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月河长老终于忍无可忍这丧心病狂的曲调,开口打断:你这童谣是跟谁学的?
瞎编的呗。南华笑道,好听不?
月河长老天人交战一番,终究是不忍打击:还好。
南华:你小时候可爱听了,我一唱你就不哭。
月河长老无力腹诽:那是因为我越哭你越唱,哪敢再哭?
南华心情大好的朗笑几声,闭上眼睛享受午时明媚阳光,再睁开之时,眼中少了往日的懒散,多了分罕见的肃穆。
忘情啊。他叫道。
月河长老:嗯?
若此次幽冥鬼窟,我遭遇不测,扶瑶就交给你照看了。
月河的心重重一跳。
南华望着湛蓝天空,又说道:我那三徒弟还小,不能独当一面,得你多费心照顾着。哈哈,反正你跟他们混的比我都熟,我经常不在家,倒跟孩子们生分了。
你说什么呢?月河长老蹲下身平视着南华,为何这么悲观?幽冥鬼窟是凶险不假,但众人齐心协力可以将伤亡减到最低,你怎么一副必死无疑的样子,还交代起后事来了?
啊。我以防万一嘛!南华迎上月河长老担忧的目光,他心中微颤,逃也似的看去了别处,你别深情款款的看着我啊,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月河长老叹气道:我说,你有片刻正经吗?
我是说真的。南华幽幽看着他,澄澈如静湖的眼底荡漾着柔情的微光,若有意外,千年扶瑶仙门还需你传承下去。
月河看似对什么东西都平平淡淡的,可他心思剔透,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又如何不明白。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传承门宗是掌门的责任,我才不管。月河突然冷酷无情的说道,长眉冷冷一瞥,你若是死了,等暮雨他们回来找你,我如何交代?
南华隐去眼底那一抹悲意,故意提高嗓门嚷嚷道:奥,合着你是怕那三个小鬼,不是担心我啊?
月河长老懒得理他。
南华穷追不舍:说嘛说嘛,是不是是不是啊?
月河长老真服了他,几百岁的人还跟个没断奶孩子似的:是是是,我担心你,行了吧?
咱们家月河完美的无可挑剔,我真想娶你过门。南华心满意足的说道,见月河的脸色微变,忙笑哈哈的糊弄说,开玩笑开玩笑。
月河长老起身,宁和的双目泛着温怡的光泽:结束此事后,尽早回家过中秋。
首岛西侧,小小的风火轮被钱坤圈揽在怀里,冰凉的大手笼着他迫切想回头看的脑袋瓜。
师,师兄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干什么!浑天绫悲愤咆哮道。
那方脸弟子浑身一抽,狞笑狠厉的眼神逐渐变成茫然,他抬头看了看浑天绫,转头看向周围仿佛见鬼了一样的同门师兄弟。他想开口说什么,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怔鄂的低头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方脸弟子浑身颤抖的跪了下去,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沾染血污的双手,更难以置信同门胸口的致命伤是他留下的。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方脸弟子栗栗危惧,颤声道,我的脑子里有声音在说话,他不停地告诉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我不知道怎么了你们相信我,我我真不是故意杀他,我是不由自主的想杀人。
方脸弟子泪流满面,唇角却勾起了一抹鬼魅的弧度。他看向浑天绫,眼中满是绝望的悲切,脸上却笑得诡异疯狂:大少爷,我是不是坏掉了?
仿佛在寒冬腊月被迎头泼下一桶冰水,浑天绫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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