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冠有霜风玉雪之美名的修仙界第一公子,果真不同凡响。
众人两眼发直,看到隐居世外久不见光的江掌门一时间忍不住出言赞叹一番,妖修女满心仇恨,想起惨死的凤言更是悲愤交加,只身冲到最前,冷声质问道:扶瑶不问世事多年,江掌门此次大驾光临,是有何见教?
又一个手撵佛珠的佛修走出来道:阿弥陀佛,江施主是来协助修仙同道斩妖除邪的,还是特意出山来清理门户的?
白珒那个狗贼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若江掌门念及同门之情不忍下手,那就请您一旁稍候,由我们代劳吧!
江暮雨转身面朝众人,容色虽平逸静和,声音却如冷玉般清凉:白玉明乃是我扶瑶仙宗的人,是生是死,轮不到外人插手。
佛修愣了愣,有些蒙:江掌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另有人站出来问道:你要袒护这魔头不成?
江暮雨并未特意解释,秀美的眼帘低垂,眼底暗光流转,看的众人心底发毛:白玉明,跟我走。
为首的老道脑子嗡一声响,脱口而出喝道:慢着!
江暮雨驻足:有事?
老道虽然怒火中烧,但碍于江暮雨在修仙界名望过高,资辈不凡,又曾拼死从白珒手里救下数万无辜生灵,其功德之大,不好太过生硬弄得面上不好看,只能忍下那口气,语气略有生硬的说道:江掌门是想将此魔头带回扶瑶亲自处置吗?
常年的冰霜之容练就了江暮雨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技,他看着老道,只淡淡说了四个字:无需你管。
此话一出,终于有个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小年轻忍不住了,不管其他张口就来:我敬你是长者,没想到你这么不分是非,包庇魔头。此恶贼不除,天道不容!江掌门,你是要与整个修仙界为敌吗?
江暮雨伸手将试图上前的白珒拦在身后,冰冷的目光扫视众人,并未多言,只寥寥几字说道:他是我师弟,他所做的事我自会给修仙界一个交代。
白珒的心重重一颤!
他这是在保护我吗?
怎么可能?他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怎么交代?难道封印了事吗?
这决不可能!白玉明恶贯满盈,非得将他挫骨扬灰不可!
姓江的,你不要太任意妄为!方才的小年轻显然是忍无可忍了,大吼一声,从远处纵剑飞了过来。
这人周身华光大盛,真元冷厉暴虐,煞气直刺肌骨。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着实是后生可畏,叫人禁不住赞叹一番。可此时此刻谁也没工夫夸上他几句,反而各个脸色煞白,惊恐万状。与此同时就从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孔少侠,小心!
刹那间,自江暮雨掌心突然乍现一道银芒,光华耀目,烁烁生辉,足有百丈之长。随着江暮雨用力一握,那银芒如同一条银蛇般舞动飞跃,自下而上不偏不倚的抽在孔少侠身上。孔少侠吃痛惨叫从半空中跌落,那种疼是深入到骨头缝里,渗入到灵脉神魂。
孔少侠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地晕死过去,他拼命调动体内真元去抵御这种肝肠寸断的痛楚,艰难的抬起头,孔少侠才震惊的看清江暮雨手中所持究竟是何物。
那是一条可根据使用者的意念增长或缩短的灵武,名唤雪霁,其身由六棱冰晶贯穿而成,天然所生,静止时散发着摄骨灼肌的缥缈水雾,挥动时滴水成冰,寒芒冽洌,引飞雪漫天,至冰凌断魂。
在场众人包括白珒在内都深切的知道,若不是江暮雨手下留情,那孔少侠早粉身碎骨了。
老道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浑身都在颤抖:你黑白不分,与白珒同流合污。江暮雨,扶瑶的千年声誉都毁在你手里了!你不配执掌扶瑶,更不配拥有这扶瑶掌门代代相传的雪霁!
江暮雨好像没听见一样,一连打落三个贸然冲上的虾兵蟹将后,江暮雨把雪霁用力抛向空中。雪霁高高扬起,再落地之时,已变成一只斑斓雪豹,周身燃烧炫目灵火,它奔腾着从人群中呼啸而过,满地积雪皆融入它的体内,使得周身灵火更盛。
一个修士试图用剑捅杀,反被雪豹以凶猛利齿一口咬断宝剑,径直吞了下去。
江暮雨,你当真疯了!
你师父在九泉之下焉能瞑目?
江暮雨置若罔闻,召回雪霁紧握在手,飞身跃入人群,手中雪霁顺势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度。数丈之内土崩地裂,冰雪肆虐翻滚,江暮雨的真元释放到极致,大地轰鸣颤抖,雷云呼涌,天地变色。
为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江暮雨竟然为了本座和整个修仙界为敌?他傻了吗,想过后果吗,想过自己吗?
他有什么目的,是有什么阴谋?
白珒紧咬牙关,望着陷入战局的江暮雨,反手一掌打飞朝他杀过来的修士,亏得他现在心乱如麻,那修士才逃离被拧掉脑袋的下场。
风声喝厉,雷云滚滚,地裂山摇。各方修士随着形势演变反倒团结一心,一部分冲击,一部分防御,一部分在后方布法阵。江暮雨毫无忌惮的步入阵心,双手结印,周身赤色灵光迸发而出,仅一瞬间便攻破了法阵。守在阵眼的老道首当其冲,被强烈的真元冲出老远,重重的摔在山壁之上。
老道口吐鲜血,手中死死握着一支通体血红的箭羽。
那是以至少千人的血肉魂灵铸成的噬灵箭,乃是世间最阴毒的禁术之一。
老道挣扎着起身,汇聚全身气血真元催动噬灵箭,朝白珒射出。
千人血泪,万人血咒。白玉明!你将被成千上万人的冤魂怒怨拖入地狱,永不超生!
白珒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所谓正道,居然使用这等恶毒禁术。以千人血魂作筑基的正道,呵呵,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噬灵箭疾出,血光万丈。灰白天空蒙上血色,宛如洪荒猛兽张开血盆大口。纷落飘雪被染红,落于掌心,化成一滩血水。
白珒面无惧色,他体内灵海已枯,以苟延残喘四个字来形容此时的他也不为过。这都是报应,是他白珒自找的。
噬灵箭直面射来,白珒毫不躲闪,因为他知道躲也无用。
寻常术法只需将施术者打倒,术法迷阵便不攻自破。但噬灵箭不同,一旦施法,噬灵箭就不会停,直至命中目标。哪怕目标逃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
就在白珒预备拼死一挡之时,一道结界突然在他身前立起。白珒怔了下,他自然认得这结界出自谁之手,可尽管江暮雨的结界号称无坚不摧,但噬灵箭的凶戾煞气更加势不可挡。白珒知道,立下结界的江暮雨也知道。
噬灵箭穿透结界而过,一抹暖红身影随即赶至。白珒本想正面迎击,背水一战。不料视线忽然被遮住,那是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绯色背影。
熟悉是因为他几乎每晚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陌生的是,他为何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样的形式挡在自己面前?
万道血光,冲天的怨怒,全部汇聚到噬灵箭心,毫无保留的完全冲入了江暮雨的体内。
殷红的鲜血喷涌了出来。
白珒惊呆了。
师,师兄?白珒怔愕伸手接住脱力倒下的江暮雨。温热的鲜血似泉涌,汩汩流出,血液染透了绯色的衣衫,越发刺眼。
这是怎么了
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恨我吗?我们不是敌人吗?为什么要以血肉之躯替我挡下噬灵箭?
师兄,你白珒张着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脑子都懵了,等他稍微反应过来之时,才恍然发现自己的手竟在下意识之间按在江暮雨的创口上,明明自己的真元即将耗尽枯竭,他却不管不顾的把所剩无几的真元全部渡给江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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