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哼,又贫嘴。谢韵之嗔了她一眼。

樊澄笑着收拾好最后一件衣服,抱着自己换洗下来的衣服准备去浴房丢进洗衣机。她突然来了兴致,凑近谢韵之身边笑道:

要不咱们干脆节省时间,今天一起洗澡吧。

谢韵之登时红了脸,猛烈拒绝道:你个臭流氓!

哈哈哈樊澄大笑,今天调戏老婆任务达成,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怎么臭流氓了?都是脱光了衣服洗澡,又不是我穿着衣服你却脱光了,你看了我我也看了你,很公平啊。

谢韵之气得伸手去掐樊澄,樊澄躲着往外逃,结果忽闻谢韵之在身后怒道:

洗就洗,怕你啊!

樊澄登时吃了一惊,回身看着谢韵之,见她气得一张漂亮的面庞红彤彤的,眼睛里却翻滚着亮晶晶的光芒,昂然又期待,跃跃欲试的模样。

真的?不是赌气?

真的!谢韵之道。

樊澄大喜过望,忙走过来,拉着她就往浴室走。

唉你等一下,还没拿衣服呢谢韵之果然又怂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发虚,但好在并没拒绝。

樊澄把手里的脏衣服递到她怀里,笑道:你先去等我,我一会儿就来。说着转身往卧室衣帽间而去。

第八十二章

谢韵之站在洗衣机前思考人生,她望着自己刚丢入洗衣机,静静躺在桶底的脏衣服,不由陷入无边的懊恼紧张和羞赧难当的状态。

谢韵之,你到底为什么刚才会放出那种大话,说什么要一起洗澡,你看樊澄都高兴成什么样子了?简直羊入虎口,简直自投罗网,简直投怀送抱。她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懊恼无比。可是说出去的话,她又不愿收回来,实在太丢脸了,而且樊澄那么开心,她也不想她失望。

但是谢韵之是真的害羞,羞得恨不能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她心中明白自己早晚要和樊澄走到那一步,可是对于那个未知毫无体验的世界,她又心存畏惧。这种莫名其妙挥之不去的畏惧一直萦绕着她,每当她欲念上升,渴望樊澄时,那畏惧也会如影子一般伴随着欲望出现,如影随形,侵蚀她的内心,她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可是却无能为力。

要不你先洗?突然樊澄好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谢韵之一回头,便看到樊澄斜倚在浴室门框边,双手环胸,怀里抱着换洗衣物,对她笑得很温柔。

谢韵之舔了舔唇,有些不敢看她,低头道:不,一起洗。

她听到樊澄叹息了一声,随即听到她向自己走近的声音,她拖鞋的鞋尖出现在她视线里,随即樊澄那温暖的手掌附上她面颊,缓缓抬起她面庞,樊澄那双漆黑的眸子便映入谢韵之视线中。她的眸光柔柔地将她内心包裹,谢韵之的心软软的,似是浸泡在了温水之中:

我知道你着急,但是慢慢来,咱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樊澄轻声说道。

谢韵之攥住了樊澄的衣角,道:我不想等以后,今晚我就想试试,你陪我好吗?

樊澄眸光泛起波澜,眼前的女人软声对她说的这句话以及她望着自己那含羞娇然的模样,彻底击垮了她的理智。她没有说话,低头以吻作答。

幼年时的谢韵之喜爱毛绒玩具的触感,她有一只泰迪熊,睡前她会抱着它,亲吻它的眼眸。冰凉凉的,很舒服。她也喜爱水流在皮肤之上流淌的感觉,那水会一瞬带走她皮肤之上的温度,但流经之处随后又会热起来,比之前还要滚热。

亲吻泰迪的眼眸与水流流经唇瓣时的感觉尤其相似,当它们叠加在一起,那一种凉薄后进一步引发的炙热,会让她的心像是化作了火山,喷薄出滚滚的岩浆。

当遮蔽眼睛的幕布被一层一层揭开,眼眸中的景象展现出雪白的峰峦叠嶂,被一双艺术之手剪裁幻化成雕塑的模样,洁白秀美,令人迷醉。让人联想起梵蒂冈西斯廷教堂顶部创世纪的绘图,亚当健美的身躯让人望之着迷,而上帝伸出手指,要将其点化。谢韵之也伸出了手指,随即被樊澄那双滚热的手攥紧。她说我带你去观望温泉瀑布的场景,在那里我们将向神明坦诚我们的一切,并得到人生最美的极致体验。

透明的莲子滴滴落下,芝白的墙面印着秋叶般的砖纹,脚底的塑料踏板若老中医的针灸刺激着穴位,北半球逆时针的水流哗哗坠入深渊。嘈杂的世界仿若被隔在了另一个玻璃瓶中,而在这个玻璃瓶内,有的只是她与她的共舞。共舞,共舞,携手曳步,彼此依靠支托,你来我往,配合无间。旋转,旋转,她们在旋转,世界在旋转,她们仿佛只存在了一个刹那,又好似走入了永远。

温泉瀑布的水声是谢韵之此生听过的最迷幻的交响乐,叮叮当当敲打在洁白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之上。又好似雨云,哗啦啦布下遮目的雨帘。蒸汽随之弥漫而出,制造仙境般的迷雾。她们置身其间,犹如被打回了人类最原初的状态,那里只有水和她们,水将她们包裹,温润微烫,干瘪枯燥的海绵贪婪地吸饱了水分,鼓胀出快要溢出的欢愉。她们仿若回归母体,一切显出了别样的混沌。

混沌迷蒙了谢韵之的双目,她升起畏惧与不安,担忧忐忑且期待。幸而有一双温柔的手一直引领着她,她说抬臂,她便抬臂,她说近前,她便跨步上前。她给的怀抱是温润的,夹带着温泉流水的湿滑,空气是滞闷的,叫她快要喘不上气来。迷迭兰的香气,是天堂通道两侧飘荡的花香;滑腻的泡沫,激发出调香师精心制造的奇幻梦境。那梦境中有爱神维纳斯的模样,她从波浪与泡沫中诞生,波浪移动,微风轻拂,她的出现,为梦境点缀全新的风景,她散开的青丝,沾染了水与泡沫的湿滑,触之温润。

这是令人期待的时刻,一切的焦点都凝聚在指尖。谢韵之觉得,或许她正处于人类最愉悦的边界。将断未断的弦,在她脑海中跳跃。眼前五彩斑斓,有光晕照耀着女神的容颜,使她神色模糊。指尖上凝聚的感触,破点破面,直捣人心。旋然间的刺激,致使她神思飘飞,轰然爆发的蒸汽蒙住她的口鼻,于是神光暗淡,弦儿终断,一切都陷入了晦暗不明,她一下失了清明。

韵之韵之回音不停,她来不及去体味到女神下凡点拨于凡人的人间至乐,便就晕厥过去。

恍惚间似乎有天音在歌唱,唱着荆棘鸟的故事,它的歌喉太过美妙,一声只唱一次。谢韵之但愿自己不是自己最后一次得享天音。

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樊澄的床上,后脑下枕着冷水枕头,樊澄正侧着身子躺在她身旁,单臂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攥着谢韵之的手,正在打瞌睡。

阿澄?谢韵之有些艰难地开口呼唤樊澄。

樊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忙凑过来抚着谢韵之的额头,道: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有点晕晕的我怎么了?

你在浴室晕倒了,应该是热刺激,脑供血不足引起的。你最近应该是太累了,身体状况不大好。都怪我,今晚咱们不该胡闹的樊澄很是自责。

谢韵之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事儿,只见她红着脸庞嗫嚅半晌,才小声问道:

咱俩成了吗?

樊澄一愣,顿时哭笑不得,道了句:算是成了吧。

什么叫算是成了吧?到底成没成嘛?谢韵之捂脸问道。

樊澄笑得很暧昧,她舔了舔唇,凑到谢韵之耳畔低声道:进去是进去了,但我还没怎么动作呢,你就晕了,我这会儿有点难受啊。

樊澄这撩人的声线太过犯规,说话的内容更是出离,谢韵之双腿下意识夹了一下,确实感觉到一股异样感,佐证了樊澄的说辞。她掀开被子把自己蒙了进去,发出了猫儿一般的嗷叫声,她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

快别把自己蒙着,这会儿需要给大脑供氧,不能呼吸不畅。樊澄忙把缩成一团的谢韵之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她爱煞了这女人此时的娇羞模样,忍不住又在她唇颊之上印下几个吻,然后将她轻轻拢在怀中,与她头靠着头,亲昵无间。

阿澄我感觉自己有点弱谢韵之突然道。

噗樊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