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小姐的厨艺基本只限于炒饭、极简版番茄炒蛋level的炒菜、煮面、下饺子和微波食品,当然这也足够了,反正可以保证她饿不死了。这还是她长期在外出差被迫练就的本领,以前还是学生时,她基本没进过厨房。在谢韵之的家里,厨房是母亲的天下,她和父亲基本不会进去,进去反而会被嫌弃碍手碍脚。这还是她长大之后的情况,小时候,她母亲梁云整日忙于排练和演出,其实也没时间下厨,她自小就是吃学校食堂长大的。
可是你没吃。樊澄道。
嗯谁让你告诉我那种事我本来没打算出门的,但是大概到了十点多,就实在坐不住了。谢韵之嗫嚅着说道,说着说着耳根子都红了。
樊澄忍不住笑出声,一张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拥着她摇了摇,笑道:芝芝,你实在太可爱了!
谢韵之很是羞恼地掐她腰间的肉,手指上却没用什么劲儿。樊澄就让她掐着,问道:
那你午餐吃的什么?是那家日料吗?
嗯,我点了个寿司套餐,最便宜的那个。谢韵之道。
我马上给你做炒饭,你吃点热的。你身子本就虚,以后最好别吃那种生冷的食物。樊澄松开怀抱,这便卷起袖子开始从冰箱里取食材,准备下厨了。
我来帮你。谢韵之道。
好,你先帮我把锅支起来。
两人这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这还是谢韵之第一次给樊澄打下手,并近距离地看她做饭。尽管樊澄只让她接水架了个锅,取出食器清理预备装盘。樊澄动作特别利索,谢韵之那一整套摆在家里很少使用的刀具今日总算碰上了懂得使用的人。胡萝卜、黄瓜、午餐肉在她的刀下迅速被分解成大小相等、十分规整的丁块,她熟练地烧锅下油,翻炒颠勺,食物便散发出喷香。另一头还兼顾着煮锅,锅里她下了一部分午餐肉,仅有的两颗鸡蛋一颗打进了炒锅,一颗打进了煮锅。蛋液在沸水中翻出金黄的花朵,樊澄多加了点胡椒粉和十三香在里面,稍微勾个欠起稠,便是一锅超级简化版的胡辣汤。这汤的重点在于驱寒,樊澄算了算日子,谢韵之的经期快到,她很担心谢韵之吃生冷会痛经。
好嘞,吃饭了。樊澄将炒饭装盘,与汤锅一起端上了开放式厨房的中央多功能岛台上。二人面对面坐在吧台椅上,开始吃饭。
三两饭超出来的炒饭,两个人吃,其实量真的不多。好在她们本身晚上就不怎么吃,这个量也足够了。谢韵之也不是没吃过珍馐美味,炒饭实在不是什么稀罕食物。只是她今晚像是没吃过饭一样,堪称狼吞虎咽。不知道为什么这碗炒饭配着胡辣汤,简直让她吃出了人生有史以来最深刻的美味。
你这是饿过头了吧。樊澄被谢韵之惊到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谢韵之吃饭如此迅猛,她吃东西素来慢条斯理、举止优雅,仿佛吃什么都是如此,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太好吃了谢韵之看上去意犹未尽,舔着唇,唇角泛着油渍。
樊澄笑着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问道:要不要我分你一点,我觉得你没吃饱。
不不不,你吃,我可不想你饿肚子。
我本来晚上就要饿肚子,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易胖体质,真的是头疼。樊澄道。
谢韵之虚眼瞪她,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变相夸自己的。
樊澄道:那你能举出我的其他缺点来吗?
有,一大堆呢。首先你就是个变态,跟踪狂,收集癖。而且还好色,外貌协会,尤其是自恋,而且特别爱贫嘴,从来嘴上不认输,坏心眼,皮得要死,一点也不老实,着实讨厌至极!谢韵之义愤填膺地控诉道。
哇扎心了樊澄很受伤,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吗?
难道不是吗?谢韵之挑眉。
其他的暂且不说,我可不是外貌协会啊!
你居然不首先否认自己是变态跟踪狂收集癖吗?谢韵之心中吐槽了一句。
你怎么不是外貌协会了?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看上本小姐我的?谢韵之双手环胸,作好整以暇状。
这是灵魂的吸引啊,芝芝,你是靠灵魂吸引到我的,而不是外貌。樊澄笑道。
我信你个鬼啊!光看个广告片你就被我的灵魂吸引了?陈留曾和谢韵之八卦樊澄,说她第一次对谢韵之动心是在书店外的商业广场大屏幕上看到了谢韵之的广告。
瞎说,我可不是被广告片吸引的,本来那天我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第一眼看到你,其实就动心了,当时我在读郁达夫,字里行间全是对人生际遇无常的感叹,我被文字影响之后,店里恰好就响起了那首曲子,FrankieValli的《Can\'ttakemyeyesoffyou》。说着说着樊澄突然就轻声哼了几句这首歌的精华部分,You\'rejusttoogoodtobetrue,Can\'ttakemyeyesoffyou.Iloveyoubaby,andifit\'squiteallright.Ineedyoubabytowarmthelonelynight.Iloveyoubaby,TrustinmewhenIsay~~~所以,你懂的说罢,樊澄单眼一眨,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谢韵之脸都红了,这家伙最大的优点其实是很会撩人说情话吧。
你今天是开启点歌模式了吗?为了掩饰自己的羞赧与甜蜜,谢韵之撂了一下耳发,低头道。
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唱给你听,随时都可以,中外的经典歌曲我大体都能唱。樊澄笑道。
真的假的?谢韵之不信。
当然,随时接受考验。
好,我记下了,你自己挖的坑,你可别后悔。谢韵之道。
樊澄只是笑。
樊澄碗里的食物也见光了,谢韵之再次抢着去洗碗,这次樊澄陪着谢韵之一起洗,圆了她多日来的小小愿望。劳作期间,谢韵之听樊澄说了说有关《藩篱》翻译成英文版外国发行的一些步骤程序。
所以,之后我免不了还会经常和万镜一起开会讨论一些细节翻译校正的问题,这是万镜作为翻译者,我作为原作者,还有出版社译文组作为校对者三方必须合作完成的环节。这个环节长则数个月,短也要一两个月。何况马上要过年了,可能还会再拖一段时间。樊澄最后说道。
阿澄,我都没问过你,你英文水平到底怎么样?我刚听你唱英文歌,至少发音还不错嘛。谢韵之笑问。
嗯还行吧,反正和万镜不能比,她到底是正儿八经在美国生活过三年的人。我虽然去过英国、美国这些英语国家,但是并没有长久在那里生活过,我的思维习惯和语言习惯还是汉语,现在我的英文只能说比大学六级水平稍微好点,大概是英语专业学生专四优良的水平吧,这是小时候打的底子。
小时候打的底子?谢韵之有些困惑。
嗯,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被我爸带在身边集中性地锻炼过英语,我记得大概是我八九岁那年的暑假,挺长一段时间,能有两三个月,我们全家人都在加拿大。那个时候我爸是加拿大领馆外交领事。那段时间我身边所有人都在说英语,我爸、我妈、我爷爷奶奶也在说英语,我也有样学样,也就两三个月就把英文说得很溜了。虽然回来后就打回原形了,嘿嘿。后来为了看我爸,他春节经常没时间回来,我几乎每年寒假都会跟着我妈一起出国,先是加拿大、后来是去英国,再后来就是美国,反正都是英语国家,多少对我的英语还是有些影响的。
谢韵之顿时感到非常羡慕,她就没有这种学习语言的环境。
其实我们全家人,我英语是最差的,哪怕是我爷爷奶奶,那也是当年家里专门请的英文家教教出来的英语,实打实可以与外国人无障碍交流。当年她们作为交流学者随团出国演出,基本都是团队里可以担任翻译的水平。我爸本来就是外交学院的,英语是必须过关的项目,现在基本是他的第二语言。我妈也是的,作为一个不停在外跑的记者,当年还做过驻外,英语也是必备技能。我就不行了,我性子太懒散,就是个差不多小姐,所以什么东西都学得半半拉拉的。樊澄有点不好意思。
哪有,你很厉害了,我们家就没有这种环境,所以我就一直自己在努力学但是可能是天赋问题吧,总觉得也没太大长进
谢韵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其实她是想看一看万镜翻译的《藩篱》。她想尝试一下万镜的翻译,自己是否也能翻出来。英语是谢韵之一直不肯放松学习的一门技能,尽管她平时其实不怎么能用上。但国内演员都有好莱坞的梦,她总想着如果将来她能有机会去好莱坞,怎么也得和人交流无障碍才行。这些年一直坚持看英文书籍和新闻,偶尔也会在身边没人的情况下,自己练习一下英语口语发音,她对自己的实力其实还是有自信的。只是因为这次万镜的事,她被刺激到了,总有一种万镜能做到的事,我也得做到,不然就输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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