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欢呼,江念回头,看到后面遥远的舞台喷出几道整齐的烟火,冲上天空,强烈的音乐声在这里也听得分明。不少观众将手里的啤酒撬开盖子,洒在在空中。
酒香味飘得很远。
这是无比热闹的,欢庆的场面。
她转过头,和南陈一起走出文化公园。
大概每个城市都执着于修补地面,但是修完的地面和原来相比都是相差无几。
江念的高跟鞋卡在地砖与地砖之间的缝隙,她蹲下身,想要将高跟鞋拿出来。
轻轻的一声脆响,江念拿起她银色的高跟鞋,下面的鞋跟依旧顽强地卡在缝里。
“我……”江念拿着她缺了跟的鞋,光着的脚不安地放在另一只鞋上。
南陈看着她,眉间郁结的阴沉气息不知不觉散开,他笑了起来。
“你别笑!”江念羞恼地对他说。
她多恨,现在的路灯太明亮,让她能清晰看见南陈弯起的眼,还有眼下的浅浅堆起的不甚不甚明显的卧蚕。
南陈在她面前蹲下来,他驼色的风衣衣摆落在地上,却丝毫不介意。
他的脊背不像高中时那样清瘦,已经有了让江念安心的宽阔。只是当江念趴在他背上时,还能感受他脊背的骨头,很硬,硌着她的手。
她把头靠在南陈背上,手上的鞋子跟着他的走动,一下一下地晃着。
也许是城市的灯光太明亮,江念抬起头,看不到夜空有一点星子的痕迹。
趴在南陈身上的感觉太好,她仿佛听到她的心跳声合着南陈的,一下一下在跳动,所以等南陈走到车前,江念还不想下来。
路程怎么这么短。
他把她放下来,打开车门,弯下身又想把她抱进去。可江念自己钻了进去。
南陈垂下眼,握了握手,然后沉默地坐进车里。
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江念看着挂在车窗前写着福字样的装饰品,随着车的行进,轻轻晃动着。这还是她嫌南陈车内太过寡淡,强行装上去。
自然,他的车内有很多江念遗留下来的事物。副驾驶座上的抱枕,还没吃完的一罐口香糖,她忘记拿走的杂志。
她把在背后的浅绿色抱枕拿出来,抱在胸前,窗外的夜景在不断地后退,路灯的灯光模糊地连成一片。江念靠在座椅上,目光从那个福字转到南陈身上。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袖子因为弯曲的弧度起了褶皱,侧脸映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
“南陈。”她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南陈分过来一点眼神,她笑了笑,说:“我今晚不回寝室了。”
南陈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江念提高身上的安全带,倾过身子,问他:“你不高兴?”
他侧过头,嘴唇擦过她的脸,就这一瞬间的接触,也让江念问道了一股清苦的烟味。
“我很高兴。”他看了一眼江念不经意间显得妩媚的眼角,“如果你能住进来,我更高兴。”
江念收到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地坐回去。
“这个,也不是不能考虑。”
车子穿过高架桥往下走的时候,江念忽然问他:“这是往哪走?”
南陈回了两个字:“回家。”
江念将那个断了跟的高跟鞋在他眼前晃晃。
“我没有鞋。”
“家里有。”
江念靠回去,嘟囔着说:“如果不是相信你不是那种爱脚踩
两条船的人,我真怀疑你瞒着我金屋藏娇。”
南陈唇角勾起来,她一定不知道,他很想将她藏起来。
从车库到门口的一段路,也是南陈背她过来的。到了电梯口,她埋在南陈肩上,小声地撒娇说不想下去。南陈没有多说,背着她上电梯。
上次来南陈家的时候没有看仔细,现在当南陈找出拖鞋时,她看到玄关的鞋架上整整齐齐列着一排鞋子,女式的,崭新的,连标签都没有拆掉。她又想起之前在浴室,毛巾牙刷,都是成双成对的。
他的家中,一直在营造着有两人生活的气息。
莫名的,让江念的心紧缩了一下。
她过头,看到南陈低头,在看她脚后跟磨出的泡。
“怎么不说?”他皱着眉,问她。
江念这才看到两只脚后跟都有程度不轻的水泡,她眨了眨眼,说:“没注意。”
洗澡的时候,水声很大,空气潮湿得仿佛连呼吸一口都是水汽。江念关掉花洒,把浴巾拿下来擦身体,雨点砸在玻璃上,很响。
原来刚刚不是水声大,是下雨了。
洗完后她坐在沙发上,南陈握住她的脚,亲自给她处理水泡。
她的脚白皙娇小,他一手就可以握住。
可以牢牢地控制在掌心。
gu903();江念的脚最怕痒,几乎是南陈握住她的时候,她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