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琊与留在客厅的二人闲聊,说到喜欢的乐队也心不在焉,索性去了厨房。
庞景汶不是会主动交谈的人,叶钊在工作以外亦不是主动搭话的人,料理台前忙碌而沉默。李琊四处转悠,一时竟找不到能够做的事。
叶钊转身去拿蔬菜,见她站在旁边,挑眉说:“有事?”
“我来看看……”
“一会儿就好了,出去玩吧,挡在这儿碍事。”
李琊听不得这话,立刻说:“我怎么碍事了!”
叶钊将蔬菜下锅,又瞥了她一眼,“你会做饭?”
她顿了顿,肯定地说:“对啊。”
“那你来做?”
李琊的气势消失地无影踪,小声说:“……我会做蛋炒饭。”又补充道,“很好吃的!”
叶钊笑了一声,玩笑道:“那我天天做蛋炒饭给你吃?”
李琊势必要扳回一局,便说:“我煮面也很好吃,会放一块猪油。”
庞景汶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上她的视线,无事人般继续切菜。
叶钊笑着说:“你看,全中国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知道,我八岁就会了。”
李琊没好气地瞪他,“是啰,你好了不起,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
叶钊听她话说到一半没了声,回过头去,却见她离开了厨房。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不说。他觉得她实在太敏感,无时无刻在意他的情绪。他怜惜她的心境,可又拿什么怜惜,只能责备自己。
许是叶钊厨艺太好,李琊吃了十又一分饱才停筷。她靠着椅背,一手抱臂,一手持杯,听他们讲话。
主要的发言人是秦山与季超,他们需不着旁人掺和
,就能演一出小品。
季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他也没去理会,依旧争论着国内最厉害的贝斯手是谁。
李琊提醒说:“手机响了。”
季超这才拿起来看,仅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都凝固。
庞景汶找到有机会,出声说:“我赞同山哥的意见。”
秦山搁下筷子,抬手说:“看到没,专业领域专业人士发言。”
季超嗫嚅道:“不是……”
“什么不是,少数服从多数。”
“不是,杜萱给我发短信了。时隔四十九天,她终于理我了。”
此话一出,饭厅顿时安静了。
李琊惊诧道:“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
季超无措地看向她,“我要怎么回?”
“她说什么?”
“她问我去不去杭州的音乐节。”
李琊笑笑,“上海远,杭州就不远了。”
“我去吗?”
“去啊!”
季超为难地说:“可是……”
秦山接话道:“可是什么,机会摆在眼前。”
李琊了然,“他不想一个人去。”
深夜,茶楼灯火通亮。
二楼一间包厢,李铃兰坐在麻将桌南面,边说着话边打出一张筒字。
李琊急切地说:“小姑,到底好不好?”
李铃兰睇她一眼,转而看牌,“你行李都收拾好了,还问我干什么?”
李琊眸眼一亮,“那就是可以了?”
李铃兰“嗯”了一声,摸起一张牌,想起似地问:“都有哪些人要去?”
“我们乐队的,还有秦山——”
李铃兰认真地看了看她,“什么乐队?”
李琊不满地咕哝,“我和同学组了乐队,明明跟你讲过。”
李铃兰点头,“好吧,就你们几个?”
“还有……叶钊。”
“噢。”李铃兰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出去玩注意安全。”
“嗯。”
“做好措施。”
“小姑!”李琊蹙眉,观察包厢里的人的神情,好在没人注意到她们的对话。
李铃兰拍了拍她的手,“去吧,明晚回来,我让小飞接你。”
“不要他来接,我知道回来。”李琊拉了拉背包肩带,站起来说,“走了。”
李铃兰挥了挥手,也不再看她。
李琊飞奔而出,瞧见在树影下吸烟的男人,忍不住扬起唇角。
叶钊熄灭烟,对她说:“老秦和季超去接庞景汶了。”
李琊说:“估计还要跟他妈做思想工作。”
叶钊点头,“机场会合,我们先走。”
“好。我们……搭巴士?”
“不然?”
李琊看着他的眸眼,笑笑不响。
按她的习惯,首选当然乘的士,但是和他独处,时间不再是时间,是永远也不会想听到尾音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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