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路执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嗯。”

方砚唯侧过身,枕着路执的手臂:“就这样直接睡是不是有点可惜?”

少年的尾音上挑,跟平时一样带着挑逗胡闹的意思,路执却听出了跟平日里不太一样的脆弱和沮丧。

路执把人乱动的手从自己腰上摘下去,单手扣好:“睡觉吧,方砚唯。”

“我不困。”方砚唯的手在被子里乱动,不小心从路执的小腹下方边擦过去。

路执:“……”

“方砚唯,别闹。”路执说。

这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怒意,方砚唯一下子就安静了。

还是睡觉吧。

隔天早晨,方砚唯倦倦地睁开眼睛,要给路执送考。

“我可以自己去。”路执看他半闭着的眼睛。

“不行。”方砚唯艰难地下床。

他隐约记得昨晚他好像“冒犯”了一下路执,书呆子那么冷淡一人,搞不好会生气。

但路执这考试,他还是要跟着去的。

这边是苗疆人的地盘,说方言的人很多,小白花听不懂本地话,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清晨的深巷安静,只能听见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路神。”方砚唯说,“别生气了,等你考完,我带你去……”

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靠近,他停住脚步,皱了皱眉。

不太对。

有人在向他们靠近。

他转头,果然看见了程骋那张脸。

不太妙,他俩被人给堵了。

程骋带着几个人跟上了他们,手里似乎还拿着点什么。

棍子?

“方砚唯。”程骋冷笑着说,“我还没去鹭屿找你麻烦,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就你?”方砚唯把路执推到自己身后,“别丢人了。”

“今天我非把你打到哭。”程骋说。

他叫的都是社会上的人,拿钱就办事,想教训一个没人管的方砚唯,太容易了。

“打人是不对的。”一个声音从方砚唯身后传来,“这巷子里有监控。”

路执站在方砚唯身后,面上看不出什么害怕,跟平时一样的木讷和冷清。

“你们几个,把监控拆了。”程骋抬手指向小巷的墙壁。

方砚唯不想跟这群人打架,但现在打电话叫林与宋他们,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你去考试。”他转头对路执说。

怕这小白花会害怕,他甚至牵着嘴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以作安慰。

“嗯。”路执应声。

天空阴云密布,仿佛酝酿着一场大雨,风穿过小巷,把方砚唯敞开的黑色外套吹得猎猎微摇。

“这是谁啊?”程骋开口,“你从鹭屿带回来的小弟?这么乖,还穿校服?”

程骋一抬手:“不能让他出去喊人,这俩一起打。”

“跟他没关系。”方砚唯挡在路执身前,“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不爽的冲我来,关他什么事。”

“学霸,你去考试,别迟到,给鹭屿争光。”他催促路执,“跑!”

有人举着棍子上前,他闪身躲开,一把推开了路执。

他低估了程骋对他的恶意,这群人手上带了刀。

他可以受伤,可以在雨水和泥泞里自生自灭,但路执不行。

天生就骄傲高贵的小白花,就该生活在阳光下,长在温房里,被人夸奖和赞美就够了,不必被他拉进这些肮脏的、没有止境的污垢里。

他反身绕过人,一拳揍上程骋的脸,掐住程骋的脖子,把人往地上掼。

程骋被他掐得满脸通红,止不住地骂人。

他打架,都是靠瞬间的爆发力,一开始就能给人个下马威,让人气势上先输一截。

但对方有五六个人,对他而言,太难了。

“跑啊!”他抬头看见书呆子还没走,甚至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你傻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