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不该在路执的床上做,有点对不起学神。
方砚唯冲进教室的时候,早读已经接近尾声。
陈老师昨天在班群里简要介绍过他,大家都知道他是从云南转过来的新同学。
新同学穿着件黑衣服,脸颊和嘴角都带着伤,外面套着校服外套,斜挎着书包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中间倒数第二排的空位置上闭目养神。
一时间也没人敢找他搭话。
方砚唯有点困,这座城市太潮湿,走到哪里似乎都有海风的味道,他不习惯,昨天没睡好。
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陈桑榆的,月考刚结束,陈老师拿着试卷在评讲。
“何岁岁你给我站起来!”陈老师一声吼。
方砚唯旁边的桌椅动了动,噌地站起来一个人。
“不会写就不会写,月考自己拿红笔把卷子批了再交上来是几个意思?”陈老师气愤道,“要不是你单英语分数都超过了路执了,差点让你蒙混过关,坐回去,明天给我交份800字的检讨上来。”
方砚唯:“……”
他来了点兴致,从臂弯里把头抬起来,试图看看他这位骚操作勇士同桌是圆是扁。
不圆不扁,看着挺文静的男生。
同桌也在打量他。
“方同学,你果然是个帅比。”何岁岁说,“你是K市那边来的,苗疆人,你会下蛊吗?”
方砚唯想说我他妈拿头给你下吗?
但瞧着对方不似掺假的期待目光,他只是问:“蛊谁?”
“我想想。”何岁岁托腮,“路执,行吗?”
“路执?”隔了一个晚上,方砚唯又再度听见了这个名字,“为什么是他?”
“成绩好啊。”何岁岁撇撇嘴,“这要是勾到手了,让他给你写作业。”
“就为这个?”方砚唯不写作业,并不稀罕,“一个男的,又不能上床,谁稀罕。”
“路执可不好蛊。”何岁岁说,“棺材脸大冰块,看着像是分分钟要用校规超度人的那种。”
方砚唯抬头往前看了看,搜素着可能叫路执的人。
他发的好友申请,路执一直没有通过,可能是不会用智能手机。
“你说话对我胃口。”何岁岁从抽屉里摸了个桃子拍在桌上,“咱俩今儿桃园结个义,今后就是兄弟。”
“你傻逼吗?”方砚唯想。
“要不带我一个?”有人停在他俩面前,“你俩上课说什么呢?那么大声。”
班主任陈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
“没说什么。”何岁岁是老油条了,“只是跟方兄一见如故。”
方砚唯更是无所谓,打架斗殴他都干过,上课讲话这种小事,最严重不过写份检讨。
所以他垂着眼帘,没什么反应。
“路执。”陈老师不跟他正面刚,点了个人,“他俩刚刚在聊什么?”
路执?
哪儿呢?
方砚唯微微睁大了眼睛,沿着班主任视线的方向,一点点转过头,看向自己后面的那个位置。
他跟坐在他后面的男生对上了视线——
板正的校服、整齐的领口、框架眼镜、波澜不惊的黑色眼睛……手背上的三道抓痕。
“草,是你?”
这不是那谁吗?
昨天他从巷子里捞出来,又看着不爽拾掇了两下的男生。
这书呆子竟然就是,路执?
后排男生的神情淡淡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去,有点凉。
“方砚唯,你想草谁。”班主任头疼地说,“不许骂同学。”
转而他又看向路执:“方砚唯刚刚在聊什么?”
方砚唯挑眉,在老陈看不见的地方,牵着嘴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路执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半点都没get这份挑衅和暗示的意思。
昨天才睡过人家的床,方砚唯不想为难路执,于是他自己开口:“我们就是探讨了一下……”
“在聊怎么勾引我。”路执忽然说。